李心丽:笔下“小人物”并非琐碎无味人 对谈•名家-关东文脉 曹淑杰 241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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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丽:笔下“小人物”并非琐碎无味人

2017-05-25 10:07 | 来源: 三晋都市报

  作家李心丽

  温婉、娴静,却又像邻家姐姐般亲和、暖心。这是认识李心丽的人共同的印象。文如其人,作为山西第五代作家,山西文学院第三届、第四届签约作家,李心丽的作品笔触波澜不惊,却赋予人物静水深流般的命运波折,现实意义深刻。2013-2015年度赵树理文学奖(以下简称赵奖)评选,李心丽的作品《流年》获短篇小说奖。

  李心丽上世纪70年代中期出生于山西临县,曾在最基层的乡政府工作,后调入吕梁市离石区宣传部,之后出任离石区新闻办副主任,2010年任离石区文联主席至今。文学是李心丽的梦想与追求,工作之余,她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笔,一直坚持创作,近年来在《当代》《中国作家》《广州文艺》《清明》《黄河》《山东文学》《天津文学》《雨花》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多万字,作品被《小说月报》选载。

  李心丽的小说世界,始终贯穿的是她对当今社会女性婚姻家庭生活的悲悯情怀与困惑之情。同是女性作家的小岸认为,李心丽的小说写的其实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人,“我们‘闯世界’与‘过生活’的艰涩与苍凉,我们‘寻理想’与‘奔出路’的苦闷与焦虑。那种试图摆脱平庸日子的不甘心,那种破茧般的痛苦挣扎以及不得不屈服的无奈妥协,是整个时代的观照。”

  ■生活让我有了创作的冲动

  记者:赵奖是我省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奖项,含金量相当高,在山西文坛乃至全国文学界都具有影响力。你知道自己获奖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心丽:搞创作的人都知道,赵奖是山西省文学最高奖项,在我真正开始文学创作的时候,我心里就有这么一个愿望——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能够获得这个荣誉。现在很高兴,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充满密实的欢快和喜悦,这是我一直期待的,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次鞭策和激励,我需要得到这样的肯定。

  记者:你的获奖作品《流年》关注的是一对普通夫妻的婚姻生活,是对当今社会许多人平淡婚姻生活的真实表现,阐述了“维系婚姻家庭的中流砥柱靠什么”这样一个问题(赵奖评语);你获《都市》佳作奖、被《小说月报》选载的作品《迷藏》,也是写了一对夫妻婚姻中的问题。作为一名女性作家,你是不是对当今社会女性的婚姻和家庭生活有着更多的关注和更加深刻的理解?

  李心丽: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了解了生活纷繁复杂的本质,特别是婚姻纷繁复杂的本质,我便不由自主对婚姻有了探究之心,对婚姻中的两性有了探究之心。此次获奖的短篇小说《流年》,刊发于《都市》,被《小说月报》选载的《迷藏》,在毕飞宇第五届小说沙龙上研讨的《柴锁平的第二次婚姻》,刊发于《山东文学》的《看不见的草丛》等作品,都是有关婚姻题材的小说。这些小说中的人物都有原型,他们的经历和故事,他们婚姻中的情感危机、婚姻出现的问题,让我有了一种创作的冲动,我想探讨当今时代婚姻中微妙的两性关系,探讨婚姻的本质和人性的本质。所以我许多作品关注了婚姻这个题材。

  ■故乡是我创作的一座矿井

  记者:评论家徐春林认为,在当代小说里面,有一大群小说家在“制作”小说,以“新、奇、特”来冲击读者的视觉;你的《流年》则不同,你把目光投在“大众”上。你擅长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流年》里的陈若兰和丈夫闫江平。请问,你是有意选择关注一些小人物和他们的故事的吗?为什么?

  李心丽:我笔下的所有人物都是小人物,小职员、小包工头、打工妹、小老板、北漂、农民工,这些人物原型都来自我生活的四周。比如农村题材的小说,里面就有我父母的影子,我邻居的影子;一些婚姻题材的小说中,有我朋友的影子,也有我的影子;关于北漂的小说中,有我同事的影子,他们生活中的痛苦、惆怅、失去都会成为我故事的生发点,我就在此基础上虚构。总的来说,我所关注的都是我熟悉的人物,对于我来说,必须写自己熟悉的人物才有感觉。

  《流年》里的主人公也是小人物,陈若兰是一个小职员,这个人物的原型来自我的一个朋友,这篇小说写完之后,我投给《当代》,也许正因为这篇小说写出了这个时代婚姻状况的一种普遍性,一种普遍性的困境,所以不久就被《当代》刊发了,这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大众”。

  记者:除了婚姻家庭生活,你的农村题材小说也受到了广泛好评,有评论家认为,让小说圈内的人耳目一亮的农村题材短篇小说《棉花在棉被里盛开》是你小说创作中一篇带有界碑意义的作品,它标志着你的小说创作进入形成个性风格的创作时期,表现出你卓尔不群的文学视角。赵奖评语中也指出,在《流年》中,读者能够看到超越世俗、超越时代的人性之美,看到人类对于纯真质朴、清新自然之美的深切呼唤。我们知道,你出生于乡村,请问这些与你的农村生活经历有关吗?

  李心丽:我出生在农村,在农村长大,我对于世界、对于生活的看法和见解,我的处世态度,我所有人生的一切出发,都是从那儿开始的。我的父母、邻居、一整个村庄,就是我最初认识的一个世界,我认识乡下的农事,并像一个真正的农民一样在那儿生活过。《棉花在棉被里盛开》就是我对那种生活的描摹,是以我的故乡和村庄为背景写的,里面有我的影子,我的许多关于农村题材的小说都是以我的故乡和村庄为背景,它就是像福克纳所说的那枚邮票一样的根据地。

  说实在的,当我创作农村题材的作品时,我的故乡就是我创作的一座矿井,它是我的创作之源、灵感之源,我记忆中的乡人,我生活过的天空,它作为一个背景,静静地像幕布一样悬挂在我的大脑中,《山上》《悬着的愿望》《寂静的世界》《冬天的菜畦》等这些作品,都来自于我农村生活的经验和思考。

  ■诗歌让我的小说充满诗意

  记者:作家小岸认为,你的小说气质带着秘而不宣的诗意,除了语言的诗歌气质,内容亦有诗歌意味,你笔下虽然讲的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小事件,但每个人似乎都不甘于那种琐碎无味。据了解,你在学生时代就是非常有名的女诗人,曾在《星星诗刊》等报纸杂志发表多篇诗歌作品。从诗歌到小说,对你来说,这两种文学表现形式有哪些不同?

  李心丽:小说气质带着秘而不宣的诗意,这可能得益于我多年的诗歌写作锻炼。我的诗歌《远方来信》获得过《星星诗刊》举办的“中国第三届星星新诗大奖赛新苗诗苑奖”,并发表于《星星诗刊》1994年第12期“新苗诗苑奖”头条。这首诗是我的代表作,其中的“没有散步的街,就在心中走走”一句现在还在流传。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转向了小说写作,因为小说是一种虚构的文体,它可以把自己隐藏在小说的背后,把别人坦露在小说里面,在真实和虚构之间,塑造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物形象。我非常喜欢小说的这种功能,它可以把真实的故事虚构,也可以把虚构的故事讲得真实可信。而诗歌是一种更直接的表达,它是直抒胸臆的。这就是这两种文体不同的表现形式。

  记者:作为基层文联的负责人,你的日常工作十分繁忙,你在工作之余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多万字,请问你是怎样在紧张的工作和生活当中找时间创作的?

  李心丽:走上写作之路,并且坚持了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自己热爱文学。不是有一句话嘛,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正因为自己对文学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务之后,剩余的时间我就用来读书和写作。这就与专业作家的写作有了很大的区别,我了解到许多专业作家有很规律的生活,或者有很固定的写作习惯,上午写作、散步,下午读书、运动。我只能在工作之余找时间写作。一个作品开头之后,我希望有一个相对集中的时间完成它,但往往会被别的事打乱,只能挤晚上的时间或周末休息的时间完成它。这是写短篇小说的一个便捷之处,因为篇幅小,打断后随时可以继续。

  记者:你未来的创作计划能透露一点吗?

  李心丽:我一度想写一个有关婚姻题材的长篇小说,但这个想法还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大概我的构思还不成熟,也许某一天,我会开头,然后很好地完成它。

  记者:你是本报的老朋友了,你的好几部小说都在《记者》“原创频道”连载过,《记者》的副刊上也刊发过省内外文学家对你作品的评论文章。

  李心丽:确实是,我是《记者》的一名作者,也可以说是朋友,《记者》给予过我很多的支持。《记者》是一份贴近读者、受众面很广的报纸,富有大量的信息和深厚的文化内涵,是一份有情怀、有眼光的报纸。祝《记者》越办越好!


责任编辑: 曹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