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我希望带给小读者们“飞翔一般”的感觉 对谈•名家-关东文脉 曹淑杰 254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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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君:我希望带给小读者们“飞翔一般”的感觉

2017-11-14 09:15 | 来源: 中国读书报

  秦文君是深受小读者喜爱的儿童文学作家,她笔下的文字是有“厚度”的,因为她愿意俯下身从孩子那里汲取想法,这些想法让她的故事插上了想象的翅膀,孩子们借着翅膀可以在文字间自由徜徉。她不断尝试新的“魔法”,她认为,只要勇于创新就是一种上升。在创新前行的途中,她始终相信儿童文学最美妙的地方就是为他们提供正能量。

  秦文君,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长篇小说《男生贾里全传》《女生贾梅全传》《一个女孩的心灵史》《天棠街3号》《宝塔》《调皮的日子》《小青春》《小香咕全传》《秦文君温暖绘本》《十六岁少女》《会跳舞的向日葵》等六百余万字。1996年获意大利蒙德罗国际文学奖特别奖,2002年获国际青少年读物联盟(IBBY)的“国际安徒生奖提名”。《宝贝当家》《男生贾里全传》《云裳》先后获中宣部第六届、第七届、第十届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奖,《男生贾里全传》获“共和国五十年优秀长篇小说”称号。《秦文君文集》《天棠街3号》等获全国优秀少儿读物一等奖,《少女罗薇》《男生贾里》《小鬼鲁智胜》《属于少年刘格诗的自白》获第二届、第三届、第四届、第五届中国作协全国儿童文学奖,《王子的长夜》获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其他作品分别获宋庆龄儿童文学优秀小说奖、冰心儿童图书奖、中国图书奖、中华儿童文学奖、儿童文学园丁奖、上海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等70种奖项。另外,多部根据秦文君作品改编的电视剧获得“飞天奖”,2010年《男生贾里新传》同名电影获中国电影华表奖。2011年3月秦文君在上海创办了“小香咕阅读之家”,致力于公益性的情境化儿童阅读的推广和研究。

  本期对谈嘉宾 秦文君

     特约对谈人 舒晋瑜

  孩子并不简单,那么小的人,也会有很多复杂的想法,会有各种各样隐瞒起来的幽秘的东西,有的很可爱,有的让你觉得意外。

  舒晋瑜:请问秦老师,你文学上的引路人是谁?谁对你的影响最大?

  秦文君:我小时候爱上阅读主要是受老师和父母的影响。我的父母很爱读书,我当时看了很多父母看的书。小学四年级时的班主任祝老师教我们语文,她经常利用班会课读书给我们听,读《欧阳海之歌》里小海的童年生活,读《苦儿流浪记》《洋葱头历险记》。祝老师总是在我们听得入神的时候停下来,我们急切地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下课就会自己找来看。我小时候蛮喜欢上海作家胡万春,他的《过年》和《骨肉》写得很感人。

  舒晋瑜:儿童文学作家中,有教师经历的不少。你也当过老师,那段经历对你的创作有很大帮助吧?

  秦文君:1971年知青上山下乡,我到黑龙江大兴安岭塔林林场插队,修路、务农、做体力活。中心学校的老师休产假,当地领导去问知青里面谁的文化程度比较高,就有人推荐说有一个知青老在看书,好像文章也写得好,肯定文化高。就这样,我被推荐当上了老师。

  乡村的学校,一个班有60多个学生,我自己十八九岁,本来就像小孩子,突然又经历了一遍童年。我住在学校附近,学生也在附近,在很小的区域里,鸡犬相闻。我经常家访,几乎是24小时全天候在位的老师,跟孩子接触很多。我从上海到黑龙江林场,本来是很孤独的,学生对我非常真诚,非常依恋,这一点很温暖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做了很多工作,希望对孩子多了解一些,包括教学和心理方面的研究。我了解到孩子并不简单,那么小的人,也会有很多复杂的想法,会有各种各样隐瞒起来的幽秘的东西,有的很可爱,有的让你觉得意外。这五年,好像给了我一把开启童年的钥匙,让我对童年有了更多的了解。和其他人的交流不会那么深,不会那么毫无保留。

  舒晋瑜:你一定是位值得孩子们信赖的好老师。

  秦文君:我对孩子有兴趣,也很真诚,没把自己当大人。我去学了风琴,讲课疲乏了,就给孩子们弹风琴,还学会了剪窗花,别的班级窗户是用纸糊的,我们班则贴上了美丽的窗花。六一表演节目,别的班级找文艺尖子演出,我编一个小剧,全班同学一起上,每个人都有角色,不冷落任何一个孩子。

  舒晋瑜:那时候你写剧本,是已经开始创作了吗?

  秦文君:算不上,不是真正的文学剧本。实际上在我小学中学时已经练笔。发表处女作是在1981年,当时我已回到上海,在供电局上班,捧上了“金饭碗”。我非常想念学校的生活。上班途中要经过三处学校,每次路过就走不动了,总要停下来看一看。当时正好上海《青年报》搞征文活动,我写了一篇《甜甜的枣儿》投给副刊部,得了一等奖。大概还有四五个作者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套书。我们捧着书合了一张影。

  后来我把手头的小说润色了一下,寄到上海少儿出版社,陆续发表了《闪亮的萤火虫》等几篇作品后,上海少儿出版社注意到我,觉得有些才华,就把我调到了出版社。

  舒晋瑜: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创作,36年来你的创作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可否分阶段谈谈你的创作风格及代表作?

  秦文君:第一个阶段是写和孩子们在一起的东北生活;第二个阶段回到自我,包括《十六岁少女》《一个女孩的心灵史》《黑头发妹妹》,是写女孩的心灵成长;第三个阶段,大的背景是儿童文学创作一度限入低潮的时期,慢慢有点脱离儿童。《男生贾里》《女生贾梅》等作品恰恰是以儿童为本位的作品,一下就改变了我以前的路数。我想尝试写出不但让成人喜欢,也能感动儿童的文学作品。“男生贾里系列”得了很多大奖,改编成影视剧、舞台剧,孩子们不断和我互动,要求写续篇。我很自豪,在当时的环境里,“男生贾里系列”恰到好处地既有文学也有儿童本位,它的闪光点今天还在,直到现在依然被模仿。后来有的人走了极端,过于降低儿童本位。第四个阶段是在2000年以后,包括“小香咕系列”、“小青春系列”和《宝塔》《天棠街十三号》。和“男生贾里系列”不同,这一时期的作品文学性和使命感都比较强,写儿童向善的天性,怎么才能不陷入泥潭,怎么才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第五个阶段,就是最近几年,我又开始尝试突破一些极限,创作幻想文学,包括“王子长夜三部曲”、《变形学校》、“小鸟公主系列”。

  舒晋瑜:有些特质,比如幻想、幽默,也在你早期的作品中具备。

  秦文君:现在驾驭的程度不同,对作品的审美不同。当然,基本的追求没有变,一个是对文学的态度,我是一个非常认真、非常敬畏文学的人,对文学非常热爱,这么多年没有一丝倦怠。还有一点,写作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心放进去,把自己的情感、爱、勇气放进去。

  我一直是业余作家,当编辑、做出版,都是半夜写作。2007年以后我当上了专业作家,本来想过得滋润一点,白天看书写作,晚上早点休息。结果发现三十年来的习惯无法改变,白天写的东西夜里就否定掉,晚上写作才能一气呵成。

  舒晋瑜:说到一气呵成,《十六岁少女》应该就是这样的作品吧?听说仅用了一个多月就完成了。

  秦文君:是这样,《十六岁少女》是我最珍爱的代表性作品,我喜欢它在泥泞的现实中能够飞翔起来,它的写作就像从雪地里飞出一只翠鸟,能得到它,让我本人也觉得吃惊。我十七岁去黑龙江,一直到二十六七回来,积累了很多。我觉得要告别那个时代了,一直想写点东西,就是没有勇气,不知道该从哪里写起。朋友说放的时间太久,别到时候长霉了。我说不会。那年我正好怀孕,我爱人被派到新加坡一个月,我就向当时的领导请了一个月的假,把窗帘拉上,把钟停掉,把食物和水都买好,把家里的电话线也关了。写作的时候,感觉笔停不下来,一旦开头,没办法收尾,生怕一停下来就会有什么东西遗漏了。就这样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写出了《十六岁少女》。

  舒晋瑜:那种创作状态,后来还经常有吗?

  秦文君:很少再有。《十六岁少女》是一气呵成,不是每一部作品都能达到这种状态,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来路和去处,有自己的轨迹。每一部作品都千姿百态,但每一种体验都很享受。有的作品完成了,心里空落落的,舍不得结束;也有的作品完成后如释重负。

编辑: 曹淑杰 吉网新闻热线:0431-8290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