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素兰:“面对孩子时,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对谈•名家-关东文脉 曹淑杰 2647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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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素兰:“面对孩子时,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2018-05-03 09:57 | 来源: 湖南日报

  编者按

  在世界读书日央视2017年度中国好书榜颁奖典礼上,湖南儿童文学作家汤素兰的长篇小说《阿莲》上榜。为此,我们特推出汤素兰关于《阿莲》及童话新作《南村传奇》的访谈以飨读者。同时刊发一位民间书痴的感人故事,作为对世界读书日的响应与点赞。

  只要作品有感染力,就能打动人心

  问:近年来,很多作家创作了回忆或表现童年生活的作品,作品反映的历史时代、社会背景和人物生活都与今天的孩子的生活经验有一定差距。您觉得,这类作品能引起今天孩子的共鸣,关键在何处?

  答:我觉得不同时代的孩子,生活环境、社会背景、历史时代虽然不同,但情感是相通的,而且只要是孩子,都会遇到成长中的问题,都会面临各种困扰与选择。主人公面临困境时如何作出选择,主人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这些依然能引起今天孩子的共鸣。只要作品有感染力,就能打动人心。

  问:《阿莲》是您以自己的童年经验为素材创作的小说,您是如何对自己的童年生活和童年经验加以选择和表现的?

  答:它是以我自己的童年生活为背景的小说,和今天流行的校园小说完全不同。小说里那个叫“阿莲”的女孩子,有我自己的影子。我自己的童年比我在作品中呈现的样子更丰富,更复杂,也许还更黑暗。真实的生活就像一团麻,是零碎的,牵扯的面更广泛,节奏却是缓慢的,也更缺少戏剧化。我用故事讲述的时候,便是在生活的乱麻里抽出一根线来编织成一个叫“小说”的东西。

  用童话的方式寻找一个心灵的桃花源

  问:你的童话新作《南村传奇》开篇,罗列了很多“很久以前”,您写到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相信这些“很久以前”了,这似乎是童话写作面临的某种困境。这也是您在写作中所感受到的阻力或困难吗?

  答:是的。童话思维、儿童思维和原始思维有很多相似之处,原始人相信万物有灵,但今天,面对科学知识丰富、思维充满理性的孩子,写童话真的是越来越难了。然而童话不是现实的可能,而是愿望的满足,正是在这一点上,童话依然有无限的生长空间和土壤。今天,在民间生活中,人们依然用童话思维表达美好的愿望,创造新的神话和童话。

  问:《桃花源记》是您创作《南村传奇》的灵感来源吗?

  答:“桃花源”是我们的前人曾想象过的美好居所。人们虽然拥有了越来越便捷的生活,但环境的恶化与心灵的孤独也日益严重,每一个人都想寻找心灵的桃花源。我近年来常常想起自己小时候成长的村庄和自己成长的环境。“桃花源”那样古老的村庄究竟有怎样的魔力,会成为中国文人寄寓的理想?在城镇化的浪潮中,我们的村庄正在飞速消失,它们能给我们留下哪些遗产与财富?于是,我想用童话的方式,来寻找一个心灵的桃花源,我正是以陶渊明《桃花源记》作为引子,进入到我的寻找。

  渴望寻求突破,写出“中国童话”来

  问:《南村传奇》中四个故事都充满了中国神话和民间文学色彩,这与西方童话中的“王子公主”“巫师魔法”等完全不同,具有更鲜明的本土性,四个故事分别传达了对生命价值、牺牲、面对困境和正视错误等问题的思考,您为什么会选取类似神话、民间传说的形式来承载这些内容呢?

  答:坦率地说,我最初的儿童文学思想资源与童话写作滋养,是从大量西方经典儿童文学中获得的。我小时候没有读过童话,我对童话和儿童文学的系统了解与阅读,是在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早期的童话有着很明显的西方童话的印记。作家总是渴望寻求突破的。当我看到北欧童话、英国童话、美国童话和日本童话等都带有鲜明的民族与地域文化特征时,我自然要思考我如何写出“中国童话”来,如何将中国神话、民间文学的资源,运用到童话写作中。这种思考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也迟迟没有动笔。因为我担心将自己的写作变成对中国民间童话或者神话的述译或改写。现在,我对自己的乡土有了和年轻时不一样的情感与认识,对自己的写作更自信,于是有了这一次的尝试。

  小说和童话都需要把故事讲好

  问:您去年创作的小说《阿莲》获得了2017年度桂冠童书和2017年度“中国好书”,《南村传奇》应该和创作《阿莲》的时间相隔不久,小说的写作会对您的童话创作产生什么影响吗?您是怎样在童话和小说两种不同写作之间来回穿梭的?

  答:我认为不管是写小说还是写童话,“讲故事”是硬道理。小说和童话都需要把故事讲好,讲得合情合理,如同真的。但小说的“真实”需要符合生活的真实,因此,写《阿莲》时,因为要还原当时的时代背景,我还是花了不少考据工夫。童话的本质是想象,但要被读者接受,需要符合情感的真实。我在写《南村传奇》时,确实有意识地强调了故事的“真实性”,包括细节的真实性。小说对真实性近乎苛刻的要求对我写童话确实有好处,让一个想象的世界显得无比真实,这会让作品更具有张力。但童话的思维与想象,以及童话作品中对童话氛围的营造对写小说也有好处。艺术是相通的,可以互相借鉴。当我提笔写作时,我关注的是写作本身,是笔下的故事和人物,很少去想文体的区别。

  儿童文学是有意义和价值的事业

  问:您经常到学校给孩子们讲故事,和他们交流,孩子们对于您的作品乃至文学有什么有趣的想法吗?这些想法会不会被您写到作品中?

  答:我的读者是孩子,与孩子们接触能让我更了解孩子,我也能以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对他们作一些指导和引领,因此,我每年都会花一定的时间到全国各地的学校去做讲座或举行读者见面会。孩子们总是非常热情,对我充满了信任。有时候,孩子们读了我的故事,也会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我,还会给我出主意。比如,有次一个胖乎乎的孩子读了《笨狼的故事》后,非要我写一本“笨狼”变聪明了的故事,他甚至还哭了起来,他一定是在阅读中感同身受了,知道在现实生活中聪明有多么重要。我当然不会按他的要求写,因为变聪明了就不是“笨狼”了。有一次,一个小朋友在我的散文集《我的动物朋友》里读到我家小狗的故事,立即把他家小狗的故事告诉我,让我写下来,我就真的写下来了。面对孩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所从事的儿童文学是最有意义和价值的事业。

  问:今年初,您就已经有两部童话新作《南村传奇》《时光收藏人》出版,接下来您有什么创作计划?

  答:《时光收藏人》是2016-2017年写的一系列短篇的结集,也是对自己的生活和故土的回眸、再现和想象。《南村传奇》是2017年年底写的。《阿莲》是我计划写作的“童年风景”系列的第一部,接下来我还会写第二部甚至第三部。与写小说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写童话。因此,我还是会继续在童话的艺术天地里探索,希望有一天能写出真正让自己满意的童话作品。


编辑: 曹淑杰 吉网新闻热线:0431-8290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