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手》:世事如棋,落子无悔 书评-文化 曹淑杰 279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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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手》:世事如棋,落子无悔

2019-01-02 14:49 | 来源: 文学报

  谍战小说是一类非常特殊的小说,在构思上,它需要创作者构思严谨,思路清晰。显然在谋篇布局上,海飞与赵晖合著的《棋手》下足了这方面的功夫,小说中的每一处转折与递进都可看出作者的匠心。这个故事选择了抗战时期的上海为背景,以追述者的口吻展开叙述。浙西青年贺羽丰是大光明戏院英文电影的同声传译,也是个象棋高手。国民党军统局的暗杀计划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机缘巧合之下,贺羽丰被相中,加入刺杀行动,以摆擂台赌棋的方式引诱投靠汪伪的李寻烟现身,却发现李寻烟竟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另一方面,令贺羽丰心动的女子顾晓陌为报杀父之仇刺杀李寻烟的上司清水失败后自杀,顾晓陌的牺牲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在经历了精神与情感上的双重考验之后,贺羽丰终于在现实面前得以成长,用智勇谱写了一个不朽传奇。

  如果单纯在情节上推敲,谍战小说所营造的过分高压的环境容易与观众产生距离感,因此在细节方面,谍战小说必须要有十分缜密地道的桥段设计、精准的细节描写,这些可以让观众产生共鸣。小说的设计中,海飞与赵晖引入了国粹文化——中国象棋。棋是富有象征意味的,棋人有语:河界三分宽,计谋万丈深。一次次下棋的较量中,小说在强化棋盘厮杀所能象征对应的抗日期间各方力量角逐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扑朔迷离的棋局对小说主人翁战斗智慧的引领和提升。除此之外,小说引入了谍战特工的易容术及民间巫术的神秘感,让读者在小说的阅读中遇见相关的偏门知识,从而进一步产生阅读兴趣,同时这也丰富了小说的“谍战”色彩。

  谍战小说除了要求创作者有高超的逻辑推理能力与文字表述力外,还需要创作者熟识当时的真实历史状况。为了能在字里行间客观真实地重现上海在特殊时期作为谍报中心的人事,赵晖与海飞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充分研究了契合故事时间的上海地图,正是这些精心的储备让跌宕起伏的谍战框架透过历史云烟,得以平稳着陆于文字王国。海飞与赵晖在真实存在的人事关系上加入自己的一定想象,并在把握好分寸的基础上,让抗日战争时期上海滩中共地下组织和国民政府军统局潜伏人员的力量最终走到一起,共同谱写了一曲国共谍战战线上暗中合作的精彩篇章,这一点上,海飞与赵晖完美超脱了作家创作中平衡理想与现实的困境。

  诗意的浪漫主义色彩在小说中也有所诠释,这也是小说的一个亮点。海飞说过:“从赵晖和我合作创作的小说《棋手》中,可以窥见赵晖的小说充满了诗意与想象。”两位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一直重视着诗意与想象在小说叙事中的体现,对于小说中人物不能自主,有家难回的命运处境,作者并没有将悲观苦痛的情绪强压于人物身上,反而弱化了这种情绪在小说中的流露,这使得小说更加轻盈、富有诗意的气质,在总体基调上不会过分沉重。而将当时上海滩“译意风(earphone)电影”及其配音演员的时尚元素有机糅合到谍战小说中是作者进行的一次大胆尝试,之前的谍战小说里是没有的。加入了这些时尚元素,既能全新体现上海滩作为当时国际化都市的年代感,又能让读者耳目一新并体会到其中的浪漫情怀。

  更为难得的是,在人物塑造方面,小说里的人物形象都是丰满的,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小说中的诸多人物都面临着家族恩仇与国难当头的抉择。贺羽丰在得知刺杀对象李寻烟是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之时感到迷茫犹豫,朱修阳在知晓小舅子贺羽丰加入暗杀计划处境危险时感到于心不忍,阿苏一心爱国,但作为叛徒李寻烟之妹,她也活得艰涩无比……但是,在个人亲情、爱情与民族情感的两难选择之际,他们都渐渐成长,都用青春和热血证明了骨子里崇高的家国情怀。而像李寻烟这样的终极反派,他也并非是一个一心向恶的脸谱化人物,恰恰相反,他性格复杂,视人命如草芥,杀人无数,把全部智慧应用到了自我的生存之道之中,不但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称得上是一个残酷无情之人。但是这样的人,会在内心钝痛的时候想起自己与前期安娜的相处点滴,会在敏锐发现情人顾晓陌有所逾矩时也会纵容对方。李寻烟,无情成就了他八面玲珑身处高位,有情使他功亏一篑为此丧命,他就如同他那如烟的虚无缥缈的名字般令人捉摸不透。

  拨开历史的烟云回溯那年的上海,那些春风沉醉的美好爱情和落子无悔的杀伐果决,仿佛还笼罩在黄浦江的上头,许久不消散。生而为人,谁不是化身为子,在无常的命运棋局之中找寻适合自己的有常节奏?落子尚无悔,你来我往间世事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编辑: 曹淑杰 吉网新闻热线:0431-8290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