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生死恋》:王蒙的爱情之问 悦读-文化 曹淑杰 2940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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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生死恋》:王蒙的爱情之问

2019-08-15 14:53 | 来源: 人民公安报

  王蒙的小说《生死恋》辑录了王蒙近年来的四篇作品。其中,《地中海幻想曲》《帽子》两篇充满了爱情的朦胧诗意,两位主人翁深陷爱情的矛盾与彷徨令人印象深刻。《邮事》似乎不是以爱情为主线,但里面写到了一位叫“苏霞”的营业员的甜美形象,给人留下了超越爱情的美好体验。

  相较于《邮事》的非虚构写作,本书重头戏、爱情小说《生死恋》则折射出王蒙对“爱情”的最新思考。在王蒙看来,“五四”前,国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自“五四”以降,自由恋爱已成现实,然而,自由恋爱“到底能不能带来幸福”呢?

  王蒙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生死恋》中的“苏尔葆”。苏尔葆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一辈子被父辈血缘关系阴影笼罩。有人说,一位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位伟大的女人。站在苏尔葆背后的,无疑是发妻单立红。而作为苏尔葆兄弟也是“影子”的顿开茅,既是苏尔葆生活的一位抵近观察者,又兼具人生“航标灯”之责——当苏尔葆在美国贫困潦倒几欲放弃单立红时,是他给了苏尔葆重新回到家庭的勇气;当苏尔葆事业有成后出轨时,又是顿开茅用重锤敲醒了他……

  顿开茅就像是苏尔葆身边如影随形的“道德判官”。苏尔葆最后自绝于世,一个因素是对爱情的迷茫,另一个因素则是无以超脱的道德负罪感。很难说,苏尔葆当初与单立红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但又未必是全部。对苏尔葆这样一位在“文革”中父亲被打倒,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任何一根橄榄枝,均可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单立红虽在物质上无法给予苏尔葆,但对苏尔葆的“政治”地位扶助意义显而易见。苏尔葆并不孤独,他其实有一位“知音”,那就是严歌苓《芳华》里的何小嫚。雷锋标兵刘峰原只是本能地对她加以呵护,哪曾想她却用一辈子去回馈——这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感恩,谁又能真正说得清?

  某种意义上,情人邱月儿只是苏尔葆的一个异化影子。苏尔葆与邱月儿的相遇本就是建立在物质的扶助上。与苏尔葆具有强烈感恩之心不同,早已被物化的邱月儿更像是一个感情贩子,表面上对苏尔葆怀有感激之情,可一旦自己的感情贩卖不出所期望的市场价值时,便马不停蹄地去寻找下一个买家。这也预示苏尔葆的爱情理想必定走向破灭,一个爱情的试错标本由此诞生。

  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中,以生死阐释爱情的作品不计其数。不过,苏尔葆的自绝于世不太像是殉情,更像是他爱情一败涂地的写照。他的失败是因为他的迷失,迷失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弄明白爱情的真谛——先是背负感恩的沉重枷锁,后又陷入以恩赐方式赢得爱情的误区。

  与时下一些作家滥于煽情截然不同,老一代作家更习惯透过历史和生活的厚重底蕴,让故事更具有人间烟火的质朴生活气息。王蒙的这个爱情故事确实不像时下那些言情故事让人血脉贲张,冷静的笔墨背后,蕴含着作者的深深思考:自由恋爱为什么没能给苏尔葆带来幸福?这真的是自由恋爱的错吗?

  真正的作品不能没有思考,有思考才能带给读者更富“附加值”的阅读体验。本书中,王蒙洗练的文字充满哲理。如那段王蒙在活动中大声朗读的关于文明的论述,“文明与不文明相距何远!文明的特点是光鲜,不文明的特点是闹腾。文明的特点是收敛,不文明的特点是追风逐臭出四十里”。虽然触及的是文明这个重大主题,但王蒙却以简单和饱含生活常识的文字,把这个大道理讲得如此透彻、通俗和亲切。

  也许,爱情并不适合讲大道理。关于自由恋爱这一宏大命题,虽然历经人生风雨,但王蒙深感没有能力给出标准答案,他只是对物质在爱情中的过多权重含蓄地表达了反感。确实,物质的丰富与情感的丰沛并不是正相关的关系,比如说人们对爱情本质的认识,比如说如何剥离爱情中的物化因素。


编辑: 曹淑杰 吉网新闻热线:0431-8290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