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关注‘诺奖’,一切奖,包括‘诺奖’都与我无关”
“阿拉伯的大地是忧伤的,她的忧伤是语言额头的皱纹。”虽然生活在巴黎,阿多尼斯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阿拉伯世界的诗人,他坚持说“一个诗人无法用两种语言写作”。
阿多尼斯被誉为“当代阿拉伯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也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最有力争夺者。从2005年起,他年年都进入“诺奖”赔率排行榜;2011年,他还曾位居该赔率榜的第一位。曾有我国媒体拿出整版篇幅,用粗大黑体标题“押宝”——今年的“诺奖”得主一定是阿多尼斯。在2013年“诺奖”中,一直处于赔率榜前十位的他再次落选。
据统计,在“诺奖”历史上,有37位诗人获奖,占总数的33.9%,平均每3年多就会有一位获奖者,而过去10年中,只有来自瑞典的特朗斯特罗姆一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难怪阿多尼斯这样被看好。
并且,与中国文化同样具有古老历史的阿拉伯文学,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同曾经辉煌的中国文学一样,阿拉伯文学也遭遇了深深的挫折感。1906年,第一部阿拉伯语长篇小说《伊萨·本·希沙姆对话录》才由埃及作家穆韦利希创作完成,较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长篇小说《女优》仅仅早了14年。
在随后的百年间,所有阿拉伯作家无法回避这些:权力对世俗生活的干涉,肆意钳制言论;传统的世俗生活过于保守封闭,禁区太多。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埃及文学大师纳吉布·马哈福兹就曾在开罗街头遭遇刺杀,导致多年无法写作。
长期以来,欧美读者心中也对阿拉伯国家有一个异常扭曲的画像。他们并不关心阿拉伯文学作品本身优美与否,只想看看那些被压抑的人性的呻吟,想了解人性恶将以怎样奇特的方式展现出来。在这种错位的审美观刺激下,一些阴暗、怪诞的阿拉伯文学作品在西方走红,让人以为这就是阿拉伯文学的全部。
既要现代化,又要反抗现代化,这对包括阿多尼斯在内的阿拉伯作家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到目前为止,阿拉伯世界只有纳吉布·马哈福兹一人成功登顶“诺奖”。有人统计说,日本文学从第一个“诺奖”到第二个“诺奖”用了26年,俄罗斯文学用了25年,拉丁美洲文学用了22年,非洲文学用了5年,而阿拉伯文学已足足等了26年。
阿多尼斯有一句名言:“写诗时,我让理性和逻辑沉睡;思考时,我让情感入眠。” 每当被人问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诺奖”,这位已是83岁高龄的诗人都会极理性地答道:“迄今为止我还什么都没写呢,我梦想做的事情,我今后会努力完成,换言之,我现在尚未开始。我从不关注‘诺奖’,一切奖,包括‘诺奖’都与我无关。获奖不会增加获奖者作品的价值,不获奖也不会减少未获奖者作品的价值。”
(整合自《阿多尼斯:诗歌是两个世界之间的钥匙》、《阿拉伯诗人阿多尼斯:我是如鲁迅那样的批判者》、《阿多尼斯 :诺贝尔奖与我无关》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