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故宫博物院展出举世瞩目的《清明上河图》,观众最多排队6小时观展,有人多次排队,逐厘米赏阅;
2017年9月,故宫博物院展出北宋传世名画《千里江山图》,因参观人数过多、排队时间过长,引发蔚为壮观的“故宫跑”;
2017年10月,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在香港拍出2.94亿港元,创下中国瓷器拍卖的世界纪录;
2020年12月,宋代朱敦儒的《暌索帖》在拍卖中以1.5亿元成交,依照古代标准换算,折合黄金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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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宋代文化的魅力日益彰显。
陈寅恪曾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王国维则称:“天水一朝,人智之活动,与文化之多方面,前之汉唐,后之元明,皆所不逮也。”但是,宋代也常常被指责为冗兵冗费,积贫积弱,对外输银纳绢,屡遭侵扰。历史往往错综复杂,伟大的文明与强悍的武功并非总是相伴而生。没有一个王朝是完美的,但是,我们可以从它们对现世生活的打造,以及理想世界的蓝图里,去比较究竟哪一个更加迷人。
宋代的年财政收入曾高达16000万贯,其中商税的比重年年增长。庞大的商船舰队,频繁地远航至阿拉伯、印度、东南亚,以及东亚的日本与朝鲜,出口丝绸、瓷器、书画等工艺品,带回香料、矿石等原料。
世界上第一次出现纸币与银行信用,发生在宋代。神宗时期,宋代每年铸币可达506万贯。而在唐代鼎盛的玄宗时期,年铸币也仅为32万贯。
中国历史中,只有宋代始终施行募兵制。政府出钱招募禁军,免除百姓兵役,历代百姓深受其苦的沉重劳役则由厢军承担。
宋代乃书生当国,知识分子的政治理想与文化抱负有着充分的施展空间。道德上的追求,使其更关心百姓福祉。
北宋时设立了现代福利机构的前身——福田院,负责收养无法自存的老幼贫疾;安济坊,是免费为穷人看病的机构;漏泽园则负责殡葬无力入土为安的穷人,以及客死异乡的旅客;流落街头的孤儿弃童,有慈幼局收留照顾,等到年龄稍大,便“令入小学听读”;高宗时颁布的《胎养助产令》规定,贫民家的婴儿由政府找稳婆照顾,其后不能养育者,皆由政府每年支付助养费,助其乐生。
南宋大儒朱熹总结宋代文化说:“国朝文明之盛,前世莫及。”四大发明之中,宋代占有其三。儒学复振,濂、洛、关、闽之学,皆自成体系,立德立言,影响深远。诗词文赋,风格独具,驰誉千载。文化名人大量涌现,欧阳修、范仲淹、二程、三苏、张载、王安石……群星闪耀,光照后世。
以屡遭指摘的积弱国势,孕育出如此恢宏之文化成就,个中关系,错综相连,实难评断。回望千年宋都,曾经上演的盛衰功过,都已随滔滔汴水一去不返,唯有两岸的声声叫卖、元夜灯畔的欢娱笑靥、樊楼上的珍馐美味,虽相隔千载,却依然有余音在耳,余香在心……
在一千年前,假使从太空望向地球,会觉得有些黯淡冷清。城市作为文明聚汇的生息地,看上去稀疏寥落,远不及今日这般星罗棋布、明耀喧嚣。11世纪前后,美洲仍在酣睡,欧洲在黑暗中苦等人文意识的归来,那些曾经拥有过伟大文明的地区,都已经沉寂了数个世纪。唯独在遥远的东方,九曲黄河的中下游处,一座北宋王朝的帝都——汴京,傲然屹立在时代的文明之巅,绽放出旷世绝伦的物质创造力与精神气度。
汴京方圆近百里,由三重固若金汤的城墙层层相卫,将城市区隔为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坐镇正中,统御天下,是汴京的心脏;四大运河犹如城市的动脉,昼夜不休地将天下财富汇聚于此;城中超过百万的人口,则是它的血肉,共同演绎出大宋王朝民丰物阜的繁盛景象。
时代的观念,总是润物无声地浸渗在城市的细节当中,不曾亲历的人,很难真切地品味其生活习俗、风教伦理。史学大师陈寅恪曾说过,如果想真正地理解传统文化信息的用意,就必须神游发想,将自己置身于古人的氛围中,用他们的心思去认识环境,考量事物。那么,若想真正地领略北宋城市的富庶风华,不妨去做设身处地的联想,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到北宋的都城中游历一番,体验真实的宋城风情。
晨起的街景
在汴京的第一道晨光照进之前,倘若想为这趟“穿越之旅”选择一个起点,那么皇城东侧的东华门一带,无疑是最佳地点。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有天亮之前就能尝到的美食。
每日五更时分,住在城内的官员们便匆匆起身,由侍从们掌着贴有官职名称的长柄灯笼,聚集到东华门外的待漏院中,准备上朝。在等待的时间里,翰林司官会供给酒果,附近也有摊贩聚集在此,买卖各式粥饭点心、煎点汤茶,汇集成一处热闹的早市。此外,早市中另有一些图画、花环、领抹等小物的买卖,天亮便散,被人称为“鬼市子”。
宋代的米饭一般是屉蒸的麦饭,饭上撒有槐花、嫩韭等香蔬,看上去星星点点,叶绿芽黄,不论滋味如何,瞧着便勾人食欲。面食类,有餶飿、馎饦、馓子等,花样别致,可水煮,也可裹馅油煎。粥类则是从佛门中演化而来,其中加有松子、板栗、乳菇、柿饼等材料,喝上一碗七宝五味粥,不仅裹腹养生,更有助禅的意味。来到这里,不妨就坐到商贩的摊位中,尝一尝宋代的各色早点,领略一番晨市的街巷气氛。
每天这个时候,城外的商贩纷纷拉着“浪子车”或“串车”,聚守在内城的城门之外,等待入市;寺院中的行者、僧人,敲打着铁牌子或木鱼,循门报晓;外城的禁军业已起身,准备着日间的负米重训。虽然天色未明,但整座城市已经被唤醒,在日出之前缓缓蠕动起来。
早餐过后,沿着皇城的城墙向南逛去。这时天色已明,路上的行人渐多,临街的店铺也纷纷开市交易。举目但见雕楼画阁,绣户珠帘,香车宝马穿行街上,绣饰华美的软轿停候在路旁。茶坊酒楼中,传出悦耳的琴箫曲调,行走在市井坊陌之间,满眼尽是各地商旅调集来的四海奇珍,或荟萃九州的美味佳肴,不免令初次来京的旅人眼花缭乱、心神荡漾。
自东华门南行至大内的东角楼,绕行向西,再走几十步,就能够看到宏伟壮观的宣德门。作为皇城的正南门,宣德门是宋代帝王最常出入的一座城门。门前铺开一条御街,宽达300米,算是古今中外少见的特大型街道了。只可惜此路是皇家的专用路,不让游人近前。两侧的水道中栽种着粉荷青莲,随着御街一路向南延展出去,将它装扮得像裹了织绣一般。御街穿过内城南面的朱雀门和两条城南运河,直通向外城的南薰门,成为汴京的一条中轴线,将整座城市分为了东西两大城区。
城西并不是旅客游玩的首选,虽然这里静卧着风光秀美的金明池,但密集的军营设置与官衙分布,却挤压了美食与娱乐活动的空间。西部的外城,是军营设置得最为密集的地区,在不同的年代里,军营的数量或有增减,但这里始终保持着在京禁军数量的最高比例。内城西部则多为官署机关的所在地,尚书省、御史台、开封府等都设置在此,居民的游娱活动自然较少,纷纷拥到了城市的另一边。
内城的东部,靠近御街,建有政府的财政机关和一些寺庙、道观、学校。城中大型的商铺榷站、酒楼茶肆,以及仓库邸店,皆交错杂处于其中。汴河作为北宋东京的生命线,将江淮一带溯河运至的物资,纷纷卸落在城东,咸聚天下财货于此。这里商铺林立,行贩不绝,奇珍百货,无所不有,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清明上河图》中所描绘的画面,便是汴河两岸的富庶场景,而那不过是汴京外城中的东南一角而已。
在喧闹的街市中,抬头可见数座高耸的望火楼立于城中,这是用来望火报警、防范火灾而建的。每隔数百步,又设军巡铺一栋,铺中有巡警数人,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巡警制了。巡警们日间疏导交通,夜里警卫街宅,防盗防火。一旦遇到火灾,便有马军奔报,城中禁军、马步军、开封府各领军汲水灭火,甚至不须惊扰百姓。
汴京中的官衙与商铺、民宅交相杂处,这在都市中是前所未见的。即使在开放的唐代,市场也须定时关闭,以冰冷的坊墙将民宅和市场隔离为两个独立的空间。封闭的街区结构在宋代逐渐瓦解,是中国城市发展史中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这一方面是城市经济汹涌发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宋代在城市空间构造上,对于市民生活中经济合理性的人道考量。
大相国寺内的万姓交易
自宣德门外向南走去,穿过秘书省和南税院等官署驻地,便能看到宏伟的大相国寺迎风探出的飞檐挑角,上面铺着的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熠熠光辉。
相国寺本名叫建国寺,在唐代睿宗时更名为相国寺,并赐御书“大相国寺”之匾额悬挂于寺门。北宋时期,汴梁成为帝国的首都,历代帝王皆对相国寺特别崇奉,多次巡幸。每届的新科进士,也要题名刻石在相国寺内。这使得相国寺成为汴京内四大寺院之首,被称为“皇家寺”。
相国寺在北宋深得厚遇,寺中的建筑与神像自然会得到反复的增修,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竣工于真宗时期,修造历时七年之久。重修后的相国寺,画栋飞甍,富丽堂皇,一连串壮丽绝伦的殿宇、楼阁组成寺庭,立于中轴,两侧禅院鳞次,是平日僧人修行的地方,殿中的壁画雕塑皆出自唐宋名手,如吴道子、杨惠文、王温等人。正殿前的广场开阔宽广,与两侧的廊庑一并可容纳万人之巨。由于相国寺位于全城最繁华的地段,南临汴河,交通便利,游人如织,在北宋繁盛的商品经济促动下,这里逐渐成为了汴京商业贸易乃至文艺娱乐的中心。
作为汴京中最大的商品集散地,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这或许便是今天庙会的雏形。在每月初一、十五的附近几日,相国寺定期开市,一时间百工齐列,集客如云,“四方珍异之物,悉萃其间”。食品、药品、杂什、书画、古玩,乃至卜卦、杂技、评话、傀儡戏,分别在寺内不同的地点设肆经营。京城内各色人等,都会来瞧上一瞧,凑个热闹。如果碰巧在禁军的假期中开市,那么交易的场面则会更加震撼。
来到正门,马上被这里贩售之物吸引驻足。此门是至道二年(996年)宋太宗敕令重建,修门三座,上有门楼,甚为宏壮。门前是贩卖飞禽猫犬的摊铺,兴旺异常,甚至一路扩张到附近汴河上的相国寺桥上。宋人养猫养狗的行为非常普遍,不只为了捉鼠护院,更有观赏、行猎的意图寓于其中。
进入寺中,处处是商贩架设起的彩色帐幕或露天铺位,买卖屏帏、簟席、香炉、火箸、熨斗、帘钩、冠梳、腰带、扇柄、花卉、果盆、酒盏、球杖、弹弓、鞍辔、衔勒、樊笼等日常用品。从这些货品中,或许可以勾勒出一户宋代寻常百姓的家中情貌。走到邻近正殿的地方,是一些出售笔墨纸砚的摊位,许多举业子弟在此流连赏看,旁边甚至还陈列着一些道教用具销售,如道冠、法衣之类。广场两侧的廊庑中,是各寺院中的“师姑”所卖的绣作、领抹、幞头、帽子、绦线之类。逛到佛殿后面的资圣门前,则能看到书籍、古玩、图画,以及各地罢任官员所贩卖的土特产。
宋代对商品的定价,是官署集合行会以及商户三方,共同商议而定。成本价格加上平均利润是定价的标准。官府对于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巧取豪夺者,都会施以一定的处罚。值得一提的是,宋代的交易买卖中已经有了“托”的出现,而宋代的政府对这些“在旁高下其价,以相惑乱”者,也明令有“杖八十”的严厉刑罚。一旦遇到荒年,为了避免百姓“用物少而民食难”,政府也会对油、炭、面、布等生活物资免税降价,以解时难。而对于一般的“贩夫贩妇细碎交易之物”,则直接被划入免征税商品之列。
相国寺集市中的商品可谓咸集九州、无所不容。寺中开设着一些专业的书铺,经营者都是些具有鉴赏眼光的版本专家,他们不仅售书,而且集编辑、刻印、出版、发行于一身。汴京内的士林中人也常常被吸引来此,在集市中搜购心仪之物。黄庭坚就在这里淘到了史学家宋祁的《唐史稿》的手迹。今天看来,相国寺集市中最耀目的文学名星,当属词人李清照及其夫君赵明诚。二人常在寺中搜购古籍碑帖,并且时有收获。每当集市开放的谒告一出,他们便匆匆跑去质铺,典当衣物,换得几百钱,相携步入相国寺,用去一整天的时间寻觅碑石古籍,搜得后,回家相对展玩研究。此中的乐趣,被二人自谓为可直追上古的葛天氏之民矣。
樊楼百味
从相国寺出来,已经日正中天,晨间入肚的食物早就在拥挤的集市中消化一空。去哪儿吃饭,是购物之后常会想到的问题。
中国人的三餐制始于宋代。夜生活的精彩延长了宋人每天的活动时长,丰富的货品供应又保障了他们的生活消费。于是,前朝一日两餐的习惯,便被宋人增加的一顿晚饭所打破。宋祁在《出野观农》中说:“果然庄腹三餐饱,悒悒深耕不顾人”。可见无论城市乡村,宋人一律是日食三餐。即使遇到灾年,政府的救赈也是按照三顿的标准来发粮。
在历代食家的美食推荐表上,北宋东京汴京的小吃无疑名声最著。孟元老在他的《东京梦华录》里,随意便介绍出了几百种特色小吃,花样别致,品类繁杂,且大多数是今人无法猜出其材质以及做法的特色美食。但是想品尝一下正式的宋代大餐,就要光顾城东那些豪华的大酒家了。汴京里一等的高档酒楼有七十二家,其中佼佼者有任店、长庆楼、会仙楼等,而最负盛名的当属“巍然适构千龄运,仰止常倾四海心”的樊楼了。来到汴京,自然要去此处领略一番正宗的传统华夏饮食,方不虚此行。
自相国寺到樊楼尚有一段路程,如果实在腹鸣难忍,不妨到附近的街巷桥头,便有车轿鞍马的租赁服务候在那里。乘上马车向东行进,在甜水巷折向北,穿过潘楼街,临近东华门街时,便能远远地望到樊楼的金碧楼台了。
樊楼是汴京的第一高楼,在坚实高固的砖石台基上,共建有五座三层高楼,彼此相向,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以飞桥栏槛相连,明暗互通。门前扎缚着彩绸装饰,两侧飘动的绣旗掩蔽天日,迎客相招。
进入厅中,面前是一条主廊,两侧殿柱林立,柱上皆是名人字画,四周彩壁画阁,珠帘绣额,被今人奉若珍宝的宋窑名瓷、银杯漆盘,在身边传来递去,不可胜数。楼下的厅院被称为“门床马道”,供应一般的酒菜。上楼则美名为“登山”,可登一山、二山、三山,楼层越高,酒菜食具就愈加精致。站在樊楼西楼的最高层,可以越过宫墙窥视到大内的生活,因而此处后来被禁止登楼眺望。
入座之后,便有酒博士上前招呼,菜单乃是挂在墙壁上的木牌。塞北的羊肉,淮南的蟹,明州的江瑶柱、青虾,松江鲈鱼,漳州车鳌,江南的笋以及鹿獐,在这里都能吃到。由于牛在农耕社会常受保护,羊肉就成了宋人荤食类的首选,菜牌上提供有羊肚羹、入炉羊、虚汁垂丝羊头、闹厅羊、旋煎羊白肠、酒蒸羊、羊蹄笋、羊头签、软羊包子、乳炊羊、羊肉脯等各式使人流涎的菜色。宋朝缺少牧区,羊肉需从契丹进口。
有肉便须有酒。宋代的酒,大多是未经蒸馏的黄酒或果酒,度数不高。即使是不善饮酒之人,也可略饮几杯,不会轻易醉倒。酿酒所用的酒曲,在宋代由国家专权制作。官府将酒曲定量卖给樊楼这样的规模较大的“正店”,由它们酿出独具风味的美酒,自售以外,还可批发给城中规模较小的“脚店”。几间正店竞争激烈,以致名酒辈出。张能臣撰写的《酒名记》中,列举了北宋美酒223种,其中包括任店的“仙醪”、清风楼的“玉髓”、高阳正店的“流霞”,以及铁屑楼的“瑶灵”,樊楼所酿的酒则有“眉寿”“和旨”两种。“和旨”的名称出自于《诗经·小雅》中的“酒既和旨,饮酒孔谐”,意指此酒醇和而甘美。
中国被称为美食天堂,多缘自对于食材的理解运用,以及独到的烹饪方式中所包含的文化底蕴。事实上,中国的食物利用与烹调方法大多成形于宋代。宋人的美食制法有煎、炒、炸、烧、烤、炖、熘、爆、煸、蒸、煮、拌、泡等不下几十种,腊、脯、熏、脍等对食物的预处理方法也都广泛普及。包括碟子、瓷勺、棱筷等更趋精致的膳器,也都成为后世食具的滥觞。只是在元人截断文明之后,许多宋人的美食都已失传,后人只能参照着一鳞半爪的记载,去凭空想象当时的情景。例如宋人最常食用的“羹”“签”类食物,都将当时技巧精妙的烹食方法运用到了极处。在当时,羹类就有头羹、石髓羹、三脆羹、百味羹、群仙羹、造羹、合羹、饶齑头羹等各种吃法。签则是模仿古代的炊具形状,以蛋糊或网油裹住肉馅,炸制成各种鸭签、羊签等,外皮儿的脆香与肉馅的酥嫩相互渗透,在口中融为一种独特的风味。如今,“羹”已经不再是食物中的主角,“签”更成了豫菜以外难得一见的食物。至于一些特色果蔬,如樱桃煎、来禽、霜蜂儿、稠膏蕈、玉薤等,今人就更加瞠目不识了。
不过在宋人的菜单中,也有被今人发扬光大的美味。“拨霞供”与“孛娄”便是其中精华。“拨霞供”借名于“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的诗中美景,其实便是“吃火锅”。宋人林洪在《山家清供》里记述了时人争先效仿的吃火锅法:“山间只用薄批,酒酱、椒料活之。以风炉安桌上,用水半铫,候汤响一杯后,各分以箸,令自夹入汤摆熟,啖之,乃随意各以汁供。”这与今天的火锅吃法并无二致。“孛娄”则是宋代的爆米花,范成大记述吴郡风俗时说:“上元……爆糯谷于釜中,名孛娄,亦曰米花。每人自爆,以卜一年之休咎。”将食物与问卜风俗结合在一起,为其增加了丰富的民俗内涵。
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做:“人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句话最早便是出现于宋代。对于百姓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生活。从生活的细节中可以看出一个时代的文明程度,见微知著,以小见大。
来源: 长春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