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血肠
杀年猪是件大事,可以说是一家人一年的收获和期盼。等到煺完毛,卸完肉,开始煮肉后,就轮到灌血肠了。灌血肠有很多讲究。首先,猪血要有人不停地搅和,还要放在暖和的炕头上,防止凝固。把一些猪板油切碎放里面,还有葱花、花椒面、味素什么的。最重要的是煮肉的汤,放多放少全凭经验,但这却是血肠成败的关键。放多了,血肠切不住;放少了,血肠不好吃。煮血肠也有学问,火候拿捏至关重要。要有人看着,拿一根针或者牙签,不停地在锅里的血肠上扎几下。一是放气,因为每根血肠都不能灌满,留有一定的膨胀空间,里面多余的空气要放出来,避免破裂;二是放出来的血和煮肉的汤恰好融合,成为杀猪菜的最突出特色。好的血肠切起来两面光泽,闻起来香气扑鼻,吃起来滑润鲜嫩,是我们生长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的人们挥之不去的美味。
肉煮好了,血肠也煮好了,还有其他的下水都煮好了。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亲戚、朋友、邻居,该请的客人都入座。这时候,主人家不会忘记还要给左邻右舍再送一碗热气腾腾的杀猪菜。肉香、菜香随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从屋内飘向屋外、院外,飘散在春节将至的黑土地上。(白雪)
皮冻
剔掉肉皮上的肥膘,刮掉上面的杂质,切成小块在锅中慢慢熬制,即将熬好时加入酱油或盐调味,再打上个蛋花,就可拿到室外自然冷却了。蛋白质和水分子在自然的作用下,渐渐冷却结晶,皮冻就做好了。皮冻晶莹剔透,胶原蛋白包裹着肉的余香。我联想,皮冻的出现,一定和食物的贫乏有关,人们尽可能要让食材物尽其用,不浪费任何的边角余料。一小块晶体,凝结着东北人对食材的珍视和充分享用食材的智慧与想象力。也许正因为如此,黑土地上的人们以自然朴素的方式与食物共处。
(王小松)
编辑的话: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一个地方的生活,都浓缩在他们独特的吃食里。
我们咀嚼、享受、回味,无论是火候十足的铁锅炖菜,冰天雪地里别有一种风情的冻水果,还是滋味浓郁的主食、零食,它们都是茫茫人海中摩肩接踵的你我,以各种方式体味的人生。细细咂摸,酸甜苦辣咸,莞尔后感叹:有味!
当色鲜味浓、酥烂香脆、热情奔放的东北美食,和心情相遇,从味觉到精神,不知又升华出了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