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娘子军》编剧、军旅作家梁信。图片来自网络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这首耳熟能详的主题曲来自电影《红色娘子军》。半个多世纪以来,影片《红色娘子军》仿佛是一株常青树,感染、激励了几代人,至今仍被不断重新演绎。这部红色经典的编剧、著名军旅作家梁信于2017年1月28日在广州辞世,享年91岁。
梁老的女婿、知名演员冯远征发微博称:“鸡年第一缕阳光迎走了丹妮的爸爸梁信先生。他是带着子女的爱走的,带着老朋友的爱走的,带着(对)中国电影的爱走的。去年中国电影授予他老人家金鸡奖终身成就奖。这是对他为中国电影做出巨大贡献的肯定,也是为他的艺术生涯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鸡年第一天他老人家带着他的金鸡去往天国。爸爸一路走好! ”
从武而文写了一辈子战争 愿人类永久和平
梁信,原名郭梁信,1926年出生于吉林省扶余县,祖籍山东。他出身贫寒,七岁丧父,十二岁便出门流浪,常常流落街头饱尝人间的苦难与艰辛。1945年,他参加东北抗日联军,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曾任松江军区独立四师宣传队长。解放战争期间,梁信跟随部队转战东北及大江南北的各大战场。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他以武工队长身份兼任广西柳江百朋、进德两区的区委书记,在广西参加了三年的剿匪战争。
由于出身穷苦,梁信只念过几年的小学,但他从小喜爱文学,喜欢听故事,听评书,从而对文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53年,他调到中南军区成为正式的创作人员,开始从事专业创作。
1958年夏在海南体验生活采风期间,梁信创作出了日后影响了几代人的著名电影剧本《琼岛英雄花》,后改名为《红色娘子军》。据梁信后来透露,从1958年在琼崖写初稿,到1960年初最后一次修改,三个年头他始终在修改剧本的结尾。在打印出六本剧本后,五本被寄往天马电影制片厂以及海燕电影制片厂、江南制片厂、北京电影制片厂与长春电影制片厂。天马厂文学部资深老艺术家沈寂将只看了半部的剧本就推荐给了谢晋。谢晋通宵读了两遍,早起即奔厂长办公室请求拍摄梁信的本子《红色娘子军》。厂长陈鲤庭马上看本子,两天后给广州军区政治部寄去请军区政治部协助的公函。
《红色娘子军》由谢晋导演拍成影片,后获得第1届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亚非电影节的万隆奖、捷克斯洛伐克罗维·发利最佳编剧奖。影片正式放映后风靡全国,大江南北迅速掀起一阵“娘子军热”。也正因为这次合作,梁信和谢晋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友谊。
梁信从武而文,曾获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和广东省鲁迅文学奖。除了代表作《红色娘子军》,他还创作了《碧海丹心》《从奴隶到将军》《南海长城》《特殊任务》等许多经典剧本和其他文学作品。2006年4月25日,他在《梁信八十,尚能饭否?》一文中写道:“至此,也就是我与六十年爬格子、包括厂外影视编剧的差事告别了!别了!……任何人的作品,都难免渐逝其光泽,然而英雄业绩,将与日月同辉!曾与我合作的战友们,我不会忘记你们!我写了一辈子战争,今天,我在这里虔诚祈祷人类永久和平!”
谈经典 军中女杰编织一起造就一个“吴琼花”
《红色娘子军》电影文学剧本中的吴琼花形象究竟是怎样塑造出来的?梁老此前在《从生活到创作》一文中曾透露,剧本中的吴琼花是从三方面的生活素材里选择、集中、演变而写成的,即过去和他一起工作的几位女同志、海南已故妇女革命家刘秋菊和一位娘子军烈士。
原来,因职务关系,梁信在军队中认识了许多女同志,有青年学生,也有女工、农妇、童养媳、丫头、歌女等不同出身的人。1947年在东北学习,他听取了三位女同志的故事,她们出身分别是童养媳、丫头和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都面对同样的奴隶命运,有着大致相同的倔强性格。其中一位先后逃跑十几次,地主挖空心思设计的“金木水火土五刑”,她都受过。
从那时起,他的脑子里就留下一双难忘的眼睛,像剧本中描写的吴琼花的那双眼睛:火辣辣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旧社会势不两立。
1953年起,梁信来到广州工作不久,就开始着手搜集海南早期党的领导干部刘秋菊的生平事迹,由此接触到早期传奇式的吴琼花。1958年,他到了海南,他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一位娘子军烈士的事迹。这名先烈生平中爱憎分明、活生生的小事件有许多。这是构成吴琼花的第三个因素。一条阶级感情的红线,将她们联系在一起,并进一步扩展至娘子军连的指战员们。梁信在接受一次采访时曾说:“在艰苦的年代,那些年轻女孩在部队里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很感动,我就把她们编织在一起。”这些人物有共性,也有个性,在他早年认识的那位丫头出身的同志身上统一起来,“合成”了《红色娘子军》剧本主人公的雏形。按照敌我斗争和自我斗争两条线索,主人公从“女奴”到“女战士”,最终成为“共产主义先锋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