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张爱玲著名作品《金锁记》的改编,由三个女人——海派作家王安忆编剧、香港导演许鞍华执导、香港舞台剧演员焦媛主演的粤语版话剧《金锁记》,也许是这几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版本。
粤语版话剧《金锁记》剧照
谈到张爱玲著名作品《金锁记》的改编,由三个女人——海派作家王安忆编剧、香港导演许鞍华执导、香港舞台剧演员焦媛主演的粤语版话剧《金锁记》,也许是这几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版本。2009年该剧问世后一度创下香港舞台剧演出场次纪录,获得广大“张迷”好评,尤其是其粤语对白,给观众带来了别样的韵律和感受。该剧曾登临深圳的舞台,本月底将再来深圳。日前,主演焦媛在深圳OCAT的讲座上,分享了《金锁记》舞台之外的改编故事。
王安忆删去了长白的戏份
《金锁记》是王安忆改编的第一个话剧剧本。同样是上海背景和上海女性的故事,王安忆曾在《长恨歌》中成功写活了“上海小姐”王琦瑶,但《金锁记》的剧本却给王安忆带来了烦恼,因为,“怨妇的形象总是相似的,除了曹七巧”。因此,王安忆在改编舞台剧《金锁记》时,精简了故事情节,将小说中曹七巧儿子长白的“戏份”全部删去,但增加了其女儿长安的“戏份”。这使得这部关于曹七巧一生的《金锁记》,变成了母女两代人的故事,上部着重写七巧,下部集中写长安。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改编,王安忆曾表示,“舍”长白,是因为不喜欢长白的结局,后续的故事太过阴毒;“留”长安,是因为曹七巧的复仇需要一个对象——同为女性之身的女儿,曹七巧将自己的仇恨转嫁到女儿的身上,小说中原本轻巧带过的长安的戏份,被王安忆增加了一场完整的剧情。因为在王安忆眼中,这是一部强调女性主义的戏剧,这段戏也应自然表现出强烈的女性主义。王安忆认为,改编的过程,其实是对张爱玲理解的过程。
改编不只是把文字表现出来
其实,早在焦媛的粤语版《金锁记》之前,王安忆2004年就为黄蜀芹导演的普通话话剧写了《金锁记》剧本。在谈到粤语版《金锁记》的创作初衷时,焦媛表示她和王安忆的缘分源于2004年在上海话剧中心所看的普通话版《金锁记》,看完之后她就和王安忆商量能不能创作一个粤语版的《金锁记》,得到许可后,身为焦媛实验话剧团艺术总监的焦媛找到许鞍华来做导演,于是就有了大家现在所看到的粤语版本。王安忆曾对这两版话剧做过比较,称粤语版的演绎更加简洁,节奏也更明快。再加上许鞍华执导过《倾城之恋》和《半生缘》两部电影,对于张爱玲小说中的剧情、情感、背景也非常熟悉。
焦媛也指出,改编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文字是有想象空间的,有情节有味道,但是当把它搬上舞台,就需要不同的处理方法。改编不只是把小说《金锁记》应有的东西展现在舞台上,王安忆还加了一些张爱玲生活的痕迹在剧中。比如,曹七巧老年时候在床上抽大烟,有很多读书的声音,这个是小说中没有的,这个是张爱玲的弟弟写过一篇文章,回忆幼年居住的地方楼下是小孩的私塾,这些细节与当时《金锁记》的剧情十分相配,于是就加了进去,反而给话剧增添了一些属于张爱玲的味道。
戏剧中加入电影元素
焦媛介绍,舞台版《金锁记》是电影导演许鞍华的第一部舞台作品,为此,许导在舞台调度上增加了不少电影技巧与效果,这也是这部剧与其他话剧不一样的地方——多了电影的语言,“曹七巧在屋里一个人,为了表现她的孤单,营造出一种孤寂冷漠的氛围,这种环境用文字很好描述,但在舞台上,许鞍华导演用的是灯光,我就站在舞台上,背对观众,灯光从日光慢慢变到黄昏的光再到半夜的光,再到一个大月亮。她是用灯光的转变来表现出一天的变化,如此反复,体现时光流逝的感觉,增加了电影蒙太奇的效果。”
最终的舞台处理上,许鞍华选择了简约“留白式”的舞美呈现,整个舞台几乎没有写实地呈现旧上海的场景。异常简单的舞台,白色的藩篱留给观众无尽的想象。许鞍华说,没有了布景、环境的限制,舞台上的自由度可以更大——从实到虚再到实,“有着更自由的空间”。
有了王安忆的改编和许鞍华的执导,使《金锁记》一演再演,成为张爱玲作品改编最成功的舞台剧之一。焦媛表示是主创间的默契成就了这部舞台剧的成功。她透露,自己非常喜欢王安忆的作品,比如,《我爱比尔》就是一部看完“心都要憋死了”的作品。而在看了普通话版的《长恨歌》话剧后,焦媛又看了一遍小说,一直念念不忘,她对王安忆说:“真希望能再有一次《金锁记》这样的合作。”王安忆也一口答应下来。目前二人正在准备将王安忆的《长恨歌》改编成粤语版话剧搬上舞台。
舞台版《金锁记》是电影导演许鞍华的第一部舞台作品,为此,许导在舞台调度上增加了不少电影技巧与效果,这也是这部剧与其他话剧不一样的地方——多了电影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