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欢派对。小时候,每年6月我便开始计划生日派对,8月寄出手写邀请函,9月就开始心急地幻想着蛋糕、气球和礼物。要知道,我的生日在11月呢。
如今我依然喜欢派对。在一个美好的派对上,你会感觉行为约束不复存在,感觉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在小说中,派对总能营造出如此完美的背景:你能看到一种张力——某人是什么样的,他又想变成什么样。生活中也一样,派对是观察人的最佳场所。
以下是我最喜爱的十个小说中的派对。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安娜·卡列尼娜》中奥布朗斯基举办的派对,或许并没有《战争与和平》里安德烈和娜塔莎第一次跳华尔兹的场景那样著名,但它的影响却极其深远。基蒂(倾心于渥伦斯基,但他只与她调情,无意与她结婚)曾强烈建议安娜穿淡紫色礼服,可托尔斯泰为却她的女主人公披上了黑色的天鹅绒长袍。基蒂发现,安娜的魅力“就在于她的人总是盖过衣服,衣服在她身上决不会惹人注目,令人注目的是她本人”。渥伦斯基伯爵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快与安娜坠入爱河。接下来(命中注定)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
所有小说中的派对都带有一种新柏拉图派哲学的思想——打造人们内心渴望的那种完美场合。于我而言,这种场合就像是1922年的漫长酷暑中,杰伊·盖茨比举办的那场派对——堪称禁酒令时期享乐主义的缩影:喝不完的香槟,艳丽的歌舞团女演员,摩登女和走私犯。菲茨杰拉德把这些写得像梦一样。
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
奥斯汀的书中有许多精彩的舞会,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麦里屯那场舞会。舞会上,达西先生拒绝和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跳舞,认为她“还算可以,但还没漂亮到能打动我的心”。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错了。
阿兰·霍林赫斯特《美丽曲线》
在霍林赫斯特的这部布克奖获奖作品中,有这么一幕:主人公尼克·盖斯特邀请当时的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共舞。撒切尔身穿“白色和金色的宽肩外套,上面还有夸张的刺绣图案,看起来就像理想王国的制服一样”。两个看似不可能搭档的人走向舞池,“沉浸在歌曲《远离尘嚣》的律动之中”。
汤姆·沃尔夫《夜都迷情》
华尔街商人谢尔曼·麦考伊和妻子朱迪出席第五大道的宴会,却被极度世故的主人赶出门外。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竟坐在情妇身边。这顿晚宴被称为“红死魔的面具”(与埃德加·艾伦·坡的小说同名),很多客人都是沃尔夫笔下的惯用角色,有自命不凡的贵族,久经世故的名人,还有“那种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社交X光机’”。
艾德琳·弗吉尼亚·伍尔芙《达洛维夫人》
伍尔芙通过刻画伦敦社会名流克拉丽莎·达洛维为晚宴做最后准备的一天,将这部小说的人物和叙事线索结合在一起。伍尔芙通过幽默的讽刺和夸张的描述,形象地描绘了晚宴的喧嚣、气味以及主旋律。
威廉·萨克雷《名利场》
这并不完全是一个虚构的派对,而是对真实事件的再创作。1815年6月15日晚(滑铁卢战役前夕),威灵顿公爵正在参加里士满公爵夫人的宴会,突然接到拿破仑主力目前正在梅莱准备挺进布鲁塞尔的消息。踏着黎明的晨曦,行军部队出发了,许多宾客依旧身着华丽的晚礼服。主人公爱米丽亚·赛得利的丈夫,乔治·奥斯本也是其中之一:“乔治走了,他的神经都激动地发颤……”
海伦·菲尔丁《BJ单身日记》
另一个达西,但这次却身穿糟糕的高尔夫套头毛衣,是杰佛里叔叔和尤纳阿姨新年火鸡宴上的客人。可怜大龄的布里奇特宿醉未醒,还迟到了,因为她在高速公路上迷路了。当马克·达西问她最近读了什么书时,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
爱德华·圣·奥宾《一线希望》
圣·奥宾,现代文学界杰出的散文家,在讽刺势利小人时毫不留情。讨人厌的花花公子桑尼·格雷夫森德的生日派对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玛格丽特公主也出席了这场派对,谈论着她对这个国家的平民十分有信心,因为她完全忽视了平民的生活,并且完全信任保皇党。
罗沙蒙德·莱曼《邀舞华尔兹》
小说以17岁的奥利维亚·柯蒂斯准备参加人生的第一场派对为开端。她在这里遇见了风度翩翩的贵族人士罗洛·斯宾塞:一个将影响她几十年人生的人。害羞,扭捏,长期处于交际花妹妹的阴影下,奥利维亚压制了自己女性气质,担心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不喜欢她。而当我们在莱曼的续集《The Weather in the Streets》再度见到她时,奥利维亚却和一名已婚男子暧昧不清——带着随之而来的各种复杂情绪。
原文选自: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