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历史的惊涛骇浪 书评-关东文脉 曹淑杰 3769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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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历史的惊涛骇浪

——于强长篇新作《泰兴号》简读

2023-09-07 16:36      来源: 文艺报

  历史并不如烟。

  1822年1月,中国造巨型豪华帆船“泰兴”号,满载乘客2000余人和百万余件青花瓷及大量丝绸、茶叶等货物,从厦门驶往巴达维亚(雅加达),行驶到爪哇岛海域时不幸触礁沉没,1800余人丧生。这是胜过“泰坦尼克”号的巨大海难。如此重大事件,历史虽有记载,但鲜有人知,也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和鲜活的人事变易。永远的“泰兴”号是古代中华儿女不畏艰险、开放进取、开拓海上丝绸之路、开展海外贸易的见证。它虽然不幸触礁沉没,但体现着中国人民的博大胸怀、广阔视野和前赴后继、百折不挠的民族精神。作家于强的新作《泰兴号》以长篇小说为载体,细述了这艘东方“泰坦尼克”号的生死离别,将此重大历史事件生动形象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小说需要文学的虚构想象,需要人物、情节和矛盾冲突。但以重大现实与历史题材为背景的小说不能天马行空、任意驰骋,需要对事件本体熟稔于心、深入认知,将历史与文学有机融合在一起。这既需要学者严谨求实的态度,还需要作家才情饱满的艺术构思。于强在年逾古稀后创作力不减,反而愈加旺盛,近年来创作了《海啸生死情》《爱在上海诺亚方舟》《丝路碧海情》等长篇小说。这些作品都生发于重大现实与历史题材,有真实的社会背景,视野开阔,意义深远。他不仅熟练把握了文史结合的写作方法,还曾经专程去过印尼的爪哇岛、苏门答腊岛、巴厘岛,考察过郑和下西洋的踪迹,对“泰兴”号出事海域岛屿的海情风俗有所了解。他也曾多次赴德化访谈,参观过德化陶瓷博物馆、古瓷窑址和古瓷交易所遗址等,阅读了大量有关德化的历史、瓷器、瓷窑以及其他海洋方面的书籍。经过精心构思、潜心创作,他又完成了《泰兴号》这部长篇小说。

  由于“泰兴”号所载青花瓷大多为德化所产,小说便书写了在德化这片土地上的风情人物及各种社会矛盾纠葛,如藤似蔓地交织在一起:既有两个存有世冤的著名瓷窑主的子女何祖耀与成雅芳之间不移的爱情,也有虎豹关关长女儿宋慧芝对何祖耀真挚的单相思;既有南洋奸商苏阿突谋取何家祖传的国宝观音瓷塑,也有领导百姓抗争领袖程洪被县令江老爷无情杀害,其子程剑飞逃亡海外多年后返回德化,力图报仇雪恨并寻找失落的女儿;还有穷书生郑文山带着儿子和养女在街头卖艺,身患绝症而向“批脚”(往返南洋与国内的使差,传递钱与书信)林阿福托付携带子女到南洋投亲……作者用白描手法清晰讲述了纷纭的故事,善恶分明地描绘了多个人物。各个环节环环相扣、恰到好处地皴染了闽南地区的风土人情,仿佛穿越历史,使读者沉浸其氛围之中,感受到那个时代的人间烟火味。细品其味,我们能够感受到中华民族的美德,如对爱情的忠贞专一、对强暴的顽强抗争、对朋友的侠义诚信,以及对瓷艺工匠精神的崇奉与坚守,等等。

  “泰兴”号是一个大舞台。它不但承载了大量物资,更承载了各界人等:这里有下南洋的劳工,有寻亲者、复仇者,还有情人、僧人、商人和卖艺的童男女;有追求爱情而忍辱负重的女侠,有忠于友情与职守的信使,也有居心叵测的官与贼。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集于一船,在船体舞台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小说在展现人类社会爱与憎、善与恶的同时,更是书写了“泰兴”号遭逢海盗与触礁的历程,以及船上各种人物的不同表现与命运,也将这部书的波澜推上了惊涛骇浪。

  “泰兴”号遭遇的第一波危险是海盗的袭击,商船危在旦夕,但经船员生死血战与多人的倾力相助,终于击溃了海盗,使得商船有惊无险。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船长从残存的一个海盗嘴里得知另一股海盗在马六甲海峡埋伏,准备打劫“泰兴”号。这导致船长决定改变原定航线。“泰兴”号穿过了盖斯潘海峡,抵达了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之间的贝尔威浅水域。在一阵狂风中,它不幸触礁,风吼浪涌,地动山摇,一场旷世罕见的大海难发生了!

  “泰兴”号将要沉没之前,人间的爱恨情仇演绎到了极致:游涛蔻船长与大副、二副舍生求死,毅然决然与船只共存亡;程剑飞手刃了江太爷,泪如雨下,接受了卖唱女儿梨花的相认;宋慧芝为相爱的人忍辱历险,为何家夺回了国宝观音瓷塑,获取了何祖耀与她下世为夫妻的许诺;林阿福信守承诺,完成了友人交付儿女的嘱托,使他们平安靠岸。何祖耀历经千难万险,把情人成雅芳送上了“万康号”小船,自己则独自漂浮在茫茫的海面上,眼看阴阳两隔,却幸运地被英国商船“印第安纳”号救起。“印第安纳”号船长詹姆斯·帕尔心怀人性之善,坚定地遵循海上航行的公德,宁愿违约交纳巨额罚款,也要救助蒙难众生,体现了超越种族和国界的人间大爱。

  一部沉入海底200年的巨轮,终于在于强的笔下复活了。这是史学与文学的有机融合,史学为纲,文学为目,纲举目张,使这段历史浮雕般展现在人世间。在《泰兴号》中,作者精巧而逼真的艺术构思与史学的真实严谨得到了真切体现。作者也将爱与仁、侠与义、诚与信等中国传统伦理道德通过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留传后世,在多样的人物、复杂的社会、跌宕的情节中,构筑了一个穿越历史、穿行在惊涛骇浪中、宏大的奋进不息的民族精神载体。 (奚学瑶)

来源:文艺报

编辑: 曹淑杰 吉网新闻热线:0431-8290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