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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彩铺上画布的时候
大海用腹语涌动磅礴的海水
瞬间，铸就辽阔壮美无极的蓝
而这辽阔，就在眼前翻滚澎湃
开满了雪白雪白的棉朵。生动得
让你忘记了呼吸。哪怕这些都是
大海的心事，你也不会发现
这其中的秘密。而你瞳孔中的世界
只有海水漾满了双眼
无异于与浪花奔涌完成了对视
如同鼓点，又好似
坠落的星子
前呼后拥地飞坠。恍若
回到亿万斯年,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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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海鸟的翅膀，把自己
放进海平面。北方的晨光
就会和我一起鲜活起来
而我，还是要和你
一起歌唱，一起悲伤
一起重拾岁月摔碎的流星
为火焰的文字奔走，为爱丛生日子飞奔
仿佛陷于偌大的海洋。而我
从未想过一种执拗或放弃浪花的回答
我越来越低于这个春天的汪洋
在海浪中，与涛声用暗语和解
那些目光不及处，暗藏的狂风巨浪
时刻，穿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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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否应该拥有大海的胸怀
让浪花的沸腾，或在
行走的文字中停顿下来思考
以及人世间和沧海的一粟
偿还我们枉过的一生
而霞光再下去
一座被诗歌淹没的岛屿
还会不会有更多汹涌而来的文字
而我爱的人和这些海水相互拥抱
遥想，唐朝李煜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
是他——把日子写就的诗
与大海一样
日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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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才是真正的发动机
尤其白色和翅膀结合一起
她分裂出无数个我
她是仁慈伟岸的大海
接受我，重新成为一朵浪花
而我需要重新认识的
何止狂风、礁石。或许
是它们激励我
多一种呼吸，多一次跳动，多一次生命
就会还原一个穿越
才可以看见的自我
还有一个在期待，盼望中
已生机盎然的，东方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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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个春天就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她的眼睛，始终像
大海一样凝视着我热爱的我
在白发更白的浪花中
我看见一个母亲的伟大从容的微笑
所有的冥想进入了晨曦的色彩
在海风抚摸我灵魂的心跳时
仿佛浪花里有音乐的银钟
或许，这个时刻
无需回到大海的变奏
无需再次形容
这心的澎湃已和大海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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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浪花。一定着了声色
就像一朵朵，盛开的雪莲
或许，我成为他们其中的
任何一种拥有他们一样的灵魂
飞奔在哪里，哪里就会沸腾
或许，热爱是一种无法拒绝的诱惑
或许，一部星汉史就是苍穹的传记
或许，仰望一直是我拜读星空的姿态
俯下身，倾听大地深处涌起的脉动
我可以想起怀古的杜牧
那《赤壁》的回声飘曳而来
又波涌着远去一丝金光，又像
星星在天上，在黑暗里，明亮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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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大海拥有博大的修辞----
经书在如此的辽阔里
也会再一次矮下去。而我
一直活在红旗下
活在母亲的信仰里
在绿水青山的祖国，我一直努力
一直祝福幸福的青草
祝福发黄的树叶，祝福土层里的种子
我一直把眼神绕在一块礁石上
迎着飞落的浪花。不经意间的仰望
那或许是我来世的
迎着阳光慢慢驶来的一艘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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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
今夜万千浪花枕着万千的雷鸣
在大海的怀抱里，我们
始终在跳跃中寻找自我
而浪花的歌，比戈壁走得更远
宽广的胸怀，比草原更辽阔
一千个向往。或一万种牵引
所及之处大海具有了形状而万物悲喜散尽
如果一直爱下去
就爱万物的悠远辽阔
——用匍匐尘埃的额头
用我们短而无光的一生
用体内的呼吸与热爱努力
把一句诗歌挂到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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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把你看做我心里的一面镜子
也相信我要在大海的浪花里
做一名平凡的思想者
或许，我是你看不见的天空
看不见的一句诗，一个标点，一粒尘埃
但我也会像莫扎特《魔笛》
塔米诺与帕米娜一样歌唱
像安徒生《海的女儿》一样唱歌
拥有同样的惊险与生死一般的歌唱
让无数涛声在体内，任巨浪碰撞
击碎彼此肉身与另一只漂流瓶
在惊涛骇浪中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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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轧一生与时时
翻转手心手背一直在挥舞
我们总是像海水一般
忘记了年龄
你会像我一样相信
我们都曾无数次死去又复生
在这浩瀚的汪洋之中
我一定是它踽踽独行的替身
安于一种寂寞的轮回
而我眼里，诗歌像鹰在盘旋
它的巨翅下，落日如花，开满山崖
我们在身体里不断长出新枝
——以添充渐起渐渐
升腾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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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海里修行
被这样的热烈度化
再把灵魂托付给一朵浪花
成为不停奔跑的光波
一次次，把自己绽放成音符
而我，不得不反复写下浪花
在一个人的寂静里默默感悟
李白的“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再到柳宗元的“岩云无心自相逐”
竟让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天空越来越高，海水越来越深
伸出双手与你拥抱
溅起的激情泛起无数个倒影
幻化成千万个我，流向你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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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大海上刮来的信使
我该逆风追回走失的鱼群
也该把琴键还给浪花
再把一群群远道而来的海鸥
疾疾抱起，又缓缓放逝
正如我们
那些存留于生命中
层出不穷的故事
化为浪花
一直爱着风暴之后的风景。或许
在大海的史诗里写下一个标点
就能让海水更加湛蓝
再让浪花喜悦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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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浪花完成密集的怒放
这样的沸点
足以点燃所有的文字
她点缀着大海
点缀世界最大面积的生物圈
点缀生命的发源地
她不知疲倦，在奔腾的浪尖
慢慢燃烧
而浪花在素色的晴空下
成为宇宙之中的一副静物
我那如柏拉图式一般的情人啊！
依旧用梦占领梦
用浪花占领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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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必须和浪花在一起
才能拨开大海神秘的面纱
去探视一对儿海鸟的爱情和
海洋里筑就的新房
让浪花和我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就能听见
我在浪花里写出跳跃的抒情
延伸在翻滚之间
从岸边越过岩层来到深海
这使我看到了自己
在以后日子里越来越倾向于
纯白及暖色的花朵。以后我会
轻轻地喊着，浪花，浪花
就像喊着姐妹，弟兄
抑或待嫁的新娘。而彼时
总有无边的温暖，胀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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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浪花的行吟里，仿佛
沸腾也成为一种孤独
就给孤独一个契机
让我生命的海洋永不停歇
取出浪花的静默，并在
这深沉的诱惑里
孕育出相同的深沉
就像我们
在大海深处相拥跳舞
或许，那是星星
愈闪愈亮
或许，是浪花
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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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或者想像遥望一样渴望
水与天相拥的细节
恰是蓬勃生命的颜色
我想起耶胡达·阿米亥
“我就像是一个人白日间穿越
夜里所梦见的地方” 。或许这里
弥漫着《诗经》里秦风的烟火
或许，还暗恋在涅瓦河上
并未喊出你的名字
——阿赫玛托娃的河流
让我默默怀念与爱慕着
让我和更多热爱的我
在浪花的呼吸或热吻中
只此一生……
作者简介：杜波：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委员、白城市作家协会代主席。作品见于《诗刊》《作家报》《中国作家网》《渤海风》《重庆文学》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