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境域，遍布着一种矮小可爱的草本植物——菇娘儿。无论是城乡小院，还是山坡沟坎，到处都可见这种植物的踪影。
一
德惠菇娘儿主要有红、紫、黄3种。
红菇娘儿多为野生，珊瑚珠般的果实外罩着一身绯红的外衣，霜降之后，愈发显得艳丽可人，好像一串串火红的灯笼挂在枝头。红菇娘儿是味消炎去火的良药，只是微酸中透着些许清苦。红菇娘儿会续根，墙角沟边，只要有几墩菇娘儿存活下来，此后每年深秋，它们的子孙必定会捧出一大片火红，如同德惠人坚韧、豪爽、热情的性格。
紫菇娘儿大如鸽蛋，好像紫色的小柿子，不太甜，有点儿涩涩的味道，连吃几个舌头会发麻，那独特的滋味会深深地印记于你的脑海。
黄菇娘儿和红菇娘儿长得相似，它色如黄玉，有一股醇厚的甜香。秋日暖阳的照射下，珠圆玉润的果实在暖黄外衣的笼罩下，好似美女穿着纱衫。每摘下一个，都给人小小的惊喜。它滋味香甜，深受人们喜爱，已经成了一种大规模种植的新型水果，在德惠的各个市场上都可以买到。
二
之所以被称为菇娘儿，是因为它和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好吃，秀美。在菇娘儿将要成熟但尚未成熟之际，女孩儿们能将它做成一件小小的乐器，置于唇齿间，“吱吱嘎嘎”地咬响。
咬菇娘儿，并不是将菇娘儿摘下就咬，那样就成了吃菇娘儿。咬菇娘儿是指咬掏空菇娘儿内里果肉余下的果皮。那柔韧的菇娘儿皮，在姑娘的嘴里，就成了一种小巧可爱的乐器。
什么时候是咬菇娘儿的最佳时节，女孩儿心中有数。在女孩儿密切的关注下，菇娘儿日渐长大。终于在夏日的某一天，它们被一双小手采下。于是开始步入一种崭新的生活。
三
撕开罩在菇娘儿外面的那层连着果脐的衣服，不要急于剥掉，首先将菇娘儿揉捻至软，然后揉捏外皮与果实相连的部分，待到火候成熟，轻轻一拉外衣，就会带出果皮与果脐相连的肉塞，菇娘儿果实的封口才算打开，然后慢慢地、一点点挤净里面的籽粒，一个菇娘儿皮就成了。如果不慎弄掉了菇娘儿的外衣，就取一根细细的小棍，将菇娘儿圆圆的果脐刺开，一小滴清凉的汁水就会冒出来，用嘴吮了，再刺，再吮，几个回合，轻轻地挤，就会有白色的小扁籽排着队冒出来了。按捺着玩的渴望，耐心地将籽挤净，一个小巧的、半透明的绿色小灯笼便脱颖而出。现在，它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菇娘儿，而是可以含在嘴里咬响的微型乐器了。
女孩子将它含在口中，轻轻将它吸饱空气，舌尖将它推至唇边，牙齿轻轻咬动，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嘴唇与舌头的娴熟承接和送递，使它不停地鼓起来，瘪下去，一种忽高忽低、连绵不绝的声音便在女孩儿随心所欲的演奏下诞生了。它虽然有点儿单调，听的人却不会觉得烦，如同那乡间的柳笛草哨，悦耳而亲切。
四
一个菇娘皮儿，咬一天也不会坏。睡前将它包在嫩草叶里，第二天还能咬。咬菇娘儿的女孩儿是乐此不疲的，菇娘儿在嘴里含着，不影响玩要，更不会耽误干活。咬得巧的一次能将两个同时咬响。女孩子若是凑了堆儿，“吱吱”咬菇娘皮儿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溪边的蛙鼓，更像是一场比赛。她们还会吐出自己的菇娘皮儿，比比谁的更大，谁的更好。
咬着菇娘皮儿，甩着两根长辫，扯着皮筋，小鹿般欢快地跳跃着的女孩儿，那真是夏天的一道美丽风景。
来源：文化吉林·德惠卷
图片：图虫创意 视觉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