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新书《极花》发布会(网络图片)
日前,网上舆论对作家贾平凹一片讨伐声,观点主要是“贾平凹《极花》是为拐卖妇女辩护”。批评主要针对媒体采访中贾平凹的一句话“如果这个村子永远不买媳妇,这个村子就消亡了”。原本头衔不少的作家又多了一顶帽子——直男癌。也有评论认为贾平凹对乡村的眷恋和固执情怀是一种“自相矛盾而荒诞的行为”。
事实上,这并不是贾平凹第一次因为作品描写女性被批评。在4月14日的新书发布会上,贾平凹曾表示,“当年《废都》出来的时候,他们老批判我,我很委屈。我对女性是最好的。况且书里写的情节不能和作家自己的事画等号。对于关怀女性命运,同情女性这方面,我觉得我做得很好,不能说你写女人的什么就是对女人的不尊重。我是尊重女性的。”
5月10日,《极花》一书的责任编辑孔令燕联系到贾平凹,他回应了对《极花》的批评。
“《极花》写的就是被拐卖妇女的苦难,批评者断章取义”
记者:你关注到网上对你的批评了吗?
贾平凹:我没太关注,近期事情太多了,没顾上。 我觉得,作品引起争议是很正常的。
记者:批评主要集中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贾平凹《极花》为拐卖妇女辩护”,二是贾平凹对乡村的眷恋和固执情怀是一种“自相矛盾而荒诞的行为”。你怎么看待这两方面的批评?
贾平凹:在作品中我并没有说过“这个胡蝶,你不需要怪她吗?你为什么这么容易上当受骗”这种话,是他们断章取义了。《极花》写的就是被拐卖妇女的苦难。这完全是对作品的误解。一切评论都要以小说文本为主,脱离小说文本的任意延伸、引申,是可怕的。
对于当下农村,我确实怀着两难的心情,这不是歌颂与批判、积极与保守的问题。我就是在这两难之间写出一种社会的痛和人性的复杂。这方面,我曾在“当下我们的写作”一文中做过详细解释。
记者:你认为文学作品应该被讨论?
贾平凹:我还是觉得作品讨论要回到作品本身,而不是脱离作品断章取义去说事。我的教训是在以后被采访时要看看稿子,以免被断章取义、被片面理解。谢谢!( 澎湃新闻 记者 赵振江 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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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为拐卖媳妇辩护,何其荒唐
贾平凹应该很清楚这部小说是一定程度在做现实介入。可他的农村性别属男,充满失败的大男人气,他对农村凋敝的痛心,是对男性失败的固执守护。他以男人的视角察觉村庄凋敝与性别权力架构因女性逃离而被抽空有关,于是希望将女性回填到架构当中,乃可权力永续。在《极花》的结尾,他让女主人公胡蝶在梦里恍惚从未被解救、又回到被拐的村子,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设置其实是一种对女性逃离的诅咒:她们不应该有其他路可走。【详细】
《极花》取材于一位老乡女儿的真实经历,以被拐卖女子胡蝶的口吻展开自述,着眼当下中国最为现实的贫困农村男性的婚姻问题,以及城市不断壮大的同时,农村迅速凋敝,具有震撼人心的现实冲击力。这个题材“雪藏”了整整十年,贾平凹从未跟人提及:“我曾经是那样激愤,又曾经是那样悲哀,但我写了数百页的文字后却再也写不下去。直到前两年跑过农村的好多个地方,才获得了想要有的写作感觉。我始终不知道我那个老乡的女儿回去的村子是个什么地方。10年了,她又是怎么个活着?”“这件事像刀子一样刻在我的心里,每每一想起来,就觉得那刀子还在往深处刻。”【详细】
贾平凹是一位有着深沉悲悯情怀的作家,他宏阔的人生视野从不局限于小我的成败得失,而是心系天地苍生的喜悲暖凉。上月首发的长篇小说《极花》,延续了现实主义的风格,再现混沌世界中的伤痛与救赎。【详细】
我以为《极花》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主人公的不断妥协,缺少一种“主观战斗精神”。从现实生活的角度,我完全理解她的妥协,甚至以为多数如她这样悲惨经历的女子也只能这么选择,这么活下去。但文学作品,似乎不该如此“软弱”,应该有反抗的力量。在现实中无法获得的正义,应该在文学的世界中获得“诗性正义”。【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