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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述和他的松花砚雕

2018-01-04 08:56 | 来源: 吉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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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艺美术大师彭祖述(网络截图)

     以世界首创微刻全本《红楼梦》而闻名遐迩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彭祖述,最近15年潜心探索松花砚雕刻艺术,终于创作完成了108方松花砚系列艺术作品。它们涵盖了宫廷砚、微刻砚、篆刻砚、书法砚、天籁砚、奇石砚、文玩小砚、传统砚八大系列,图文相映,理趣交融,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髓与艺术大师的匠心于一体。

  慕名来长春“彭祖述艺术馆”欣赏这些松花砚的人络绎不绝。中华砚文化联合会名誉会长刘红军认为:“彭祖述是一位复合型人才,其作品独树一帜,他那一件件有神、有魂、有文化内涵、让人震撼、可以传世的松花砚艺术品,诠释了‘彭祖述模式’的内涵:工匠精神、创新精神和奉献精神。”

  古稀之年大师再当徒弟带领松花砚“走出深宫”

  “彭祖述艺术馆”位于长春市净月开发区,闹中取静,门前一池碧荷锦鲤。彭祖述拄着拐杖,身体严重地偏向一侧,长年对着石头“摸爬滚打”给他腰椎造成顽疾,但他依然精神矍铄,说起话来思路清晰。

  “我72岁的时候开始刻松花石砚,第一步就是到全国各地寻访刻砚大师拜师学艺,老了老了也要从徒弟开始。全国各地的名砚产地我几乎跑个遍,向各种砚的专家讨教交流,博采众家之长为我所用,前后行程2万多公里。”彭祖述笑着讲起自己“雕百砚”的开始。

  在此之前,彭祖述曾用10年,利用自己亲手从全国各地收购的形态各异的精美名石82块,以图案与文字结合的方式、浮雕与微雕相结合的手法,将我国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戚蓼生序本”全本80回《石头记》60余万字,再现于石头之上。每块石头微刻字数少则3600字,多则11000字。这部世界首创的集书法、篆刻、微刻、雕刻及诗文为一体的大型作品《石头记》,堪称是“石破天惊”、举世瞩目的文化伟业。当代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为此拍案叫绝:“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石头记》!”彭祖述因此名扬天下,成为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成员。

  年逾古稀的他没有坐享其成,不想就此收手,而是选择了挑战自己,去开拓新的领域。他盯上了家乡吉林省的特产松花石,开启了“松花石砚雕”艺术探索。他毕十余年之功,本着“投石问道”“投石铺路”的宗旨,致力于松花砚以崭新身姿,展现全貌,走出深宫,再度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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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述《红楼梦》松花石微雕之一(网络截图)

  “我必须刻点新鲜的东西”

  业内行家评价:最能体现彭祖述松花石砚艺术价值的是一个“新”字。在“雕百砚”的过程中,彭祖述都是按料赋形、因材施艺,在章法、构图、空间处理上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他将书法、篆刻、微刻、雕塑、诗文等艺术集于一石,把中华书道置于砚堂,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草、楷、行一一展现,洋溢着浓浓的形式美感与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

  例如,他雕刻的宫廷砚并没有完全效仿照搬,而是紧紧把握宫廷砚的风格和特点,抓住松花石多彩的优势,刻出了皇家风范的“清魂三皇砚”——“康熙砚”“雍正砚”“乾隆砚”。这三方砚极具宝石之美和帝王气象,雍容华贵、大气别致。其他宫廷砚也惟妙惟肖、独辟蹊径,“龙砚”势稳,“凤砚”娇俏,“虎头砚”雄视,“剑鞘砚”开张。

  彭祖述雕砚的另外一个亮点就是突出作品的文化内涵,让“精美的石头会唱歌”。他雕刻的每一块砚台都有砚铭,其中三分之二的砚作配有一首小诗,这些诗是根据石头的形状、颜色、纹路及创作意图而写,全部为他原创,或自我感悟、或哲理警句、或抒写情怀。

  对如何将传统砚发扬光大,他也进行了有益的探索,用传统砚身,将历史文化、文物、人物融入砚中,称为“文玩小砚”。这种砚易赏、易藏、易玩、易携,令人赏之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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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述作品(网络截图)

  “刻砚是苦行者的艺术”

  “刻砚是苦行者的艺术。”

  85岁高龄的彭祖述回忆起每一方砚台的雕刻过程都十分动情。他解释说:“微刻石材的硬度一般在2度左右,可以单手刻。而在硬度4-5度的松花石上进行微刻,难度增加2倍以上。必须双手执刀,推着雕刻,而且又要表现书法韵味,又要融入其他艺术门类,体现出综合艺术的效果,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他的108方松花砚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当属“《论语》砚”。这是一方长81厘米、宽38厘米、高4.5厘米的紫色松花石,彭祖述刻这块砚的时候已经年逾八旬。他借鉴青铜器的古兽花纹作为衬底,师古而不泥古,现代中又不乏古韵,突出了文气效果。特别是将记录孔子语录的《论语》将近2万字全文微刻在砚石上。微刻的字用几十倍放大镜看,完美的书法功底和娴熟的刀法一览无遗,无可挑剔,令人叫绝。

  在雕刻“《论语》砚”时,遇到难处或实在刻不动时,他常常到背人处大喊大叫几声,甚至大哭几声,等平静下来后,再继续刻。在这种痛苦中,他在放大镜下整整刻了一年,硬是把2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微刻在一方砚堂上。

  “《论语》砚”也是彭祖述一生费心、费力、费时最多的作品,几乎把他变成了废人,至今他的腰难以直起,手指严重变形,视力模糊。但他无怨无悔:“人生苦短,能给后人留下一些自己满意的作品,我死也值了!”

  除《论语》外,《道德经》《逍遥游》《离骚》《诗经》等传统文化名篇,都被他微刻到相关主题的松花砚上,可以在几十倍的放大镜下欣赏。

  彭祖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苦坚守,做到了十年攻《石头记》、十五年专注松花砚,使他退休后二十多年的人生波澜壮阔、再创辉煌。“大海捞针”访佳石 自然天成“天籁砚”刻砚难,买石料也难。在“汉墓画砚”砚底,彭祖述刻下这样的文字:“得佳石难,认佳石更难,制成佳砚更是难上难矣。”

  为了完成百方松花砚作品,彭祖述寻遍珍贵原料石,力求松花石以天然纹理、色彩为基础,恰到好处地构思设计,使之达到精妙绝伦、深具文化内涵的艺术境界。他所用的每一方石头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有时找到一块满意的好石料,真如大海捞针。

  为了买到理想的砚材,彭祖述往往要驱车数百公里,跑遍长白山的沟沟岔岔,每个月跑三四趟。有廉价购石之时,也有“忍痛挨宰”之时。彭祖述买“小老鼠石”就被大安镇的一个卖主狠狠“宰”了一刀。他捧石回家,赏之数日后,想起了那首家喻户晓的童谣。于是,他在“老鼠”的前方只刻了一只油坛(作砚池),就成了一方童趣十足的“小老鼠砚”。

  这种自然天成的“天籁砚”,有的以形取胜,有的借石纹势,有的为颜色着刀……给人以万物兴歇、生机无限、情趣盎然的美感。比如,他发现一方石材上有一个既像鱼又像树叶的图案,经反复思考琢磨之后,雕成一方“小鲸黄叶砚”。

  “未负夕阳云锦天”回报桑梓作贡献

  为表彰彭祖述对我国传统文化的贡献,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吉林省政府、长春市政府分别授予彭祖述“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吉林省文史馆馆员”“长春市有突出贡献的老艺术家”等荣誉。

  彭祖述的微刻作品《石头记》问世后,国家博物馆先后7次提出要收藏,他却把它捐献给家乡长春市陈列展示。

  2017年7月21日,“彭祖述艺术馆”在长春正式开馆。在开馆仪式上,彭祖述说:“人生苦短来去匆匆,一个人能在一生中静下心来,老老实实执著地为国为民为家乡做一件有益的事情,足矣。”

  为体现热爱桑梓的拳拳之心,他还把《长白山赋》雕刻在一方松花砚上。在完成雕刻百砚的同时,彭祖述还在徒弟与同道友人的帮助下,以极大的毅力收集、整理出一套松花石样板石,拟出版《中国松花石石谱》,现已具240多方。在最近出版的大型精美画册《投石问道——彭祖述松花石百砚艺术作品》的最后,是一块“夕阳云锦砚”。原来,这块“夕阳云锦石”正是白山市江源区的许延盛先生和夫人从三四百里外顶风冒雪相赠而来。拂拭着这块宝贝石头,彭祖述不仅感谢天公的鬼斧神工之力,更感谢雪夜送石人之心。

  “回首沧桑若许年,春风秋雨冬雪寒。曾求入世运不遂,老来石上悟真禅。铁笔红楼镌新梦,须弥芥子撒人寰。痴心又喜松花砚,未负夕阳云锦天。”

  这是彭祖述刻写在其松花石百砚收官之作“夕阳云锦砚”上的诗歌,也是他一生艺术追求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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